“灯都没有亮,会不会只是一顶空帐篷,里面可能没人?”刘翠指着河对岸隐约可见的帐篷问。
“刚才我看到的灯光,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帐篷里一定有有人。”陈默确信自己的判断,“看,帐篷后面还有围栏。”
“没有啊。”刘翠瞪大了眼睛,也没看到什么围栏,“即便有人,我们怎么过去呢?难道要淌冰河吗?”
“帐篷搭建在离公路不远的地方,是为了出行方便。”陈默说,“附近应该有桥,或者有其他过河的方式。”
陈默带着刘翠沿河边逆流往上,又走了几分钟。
“看,那边有跳岩,可以过河。”陈默用手电光指着一串突出水面、大小不一的石头。
“什么是跳岩?”刘翠问。
“就是垫脚石,我们老家管这个叫跳岩。”陈默说。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垫脚石,一步步走过冰河,向帐篷靠近。
突然,一阵急促的狗叫。刘翠吓了一跳,扑在陈默的怀里。
“别怕别怕,也别动。”陈默拍拍刘翠背说。
刘翠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快又躲到陈默的身后,问:“它会不会咬人?”
陈默用手电光照射着冲到他们眼前的牧羊狗,手电光在狗的眼睛上晃动,使得那家伙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帐篷里的灯亮了。
“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陈默大声喊道。
帐篷的门帘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晃一晃地走了出来。他的腿好像有毛病,一瘸一拐的。
那人喝退了牧羊狗,慢慢向陈默和刘翠身边走来。
陈默用手电照着来人的脚下,他不敢去照那人的脸。那人手里提着充电式的手电筒,光线很强,照得陈默睁不开眼。
那人走近之后,陈默看出来,是一位少数民族的大叔,短短的山羊胡子让陈默想起当年那位骑着毛驴进北京的大叔。
“老人家,我们是解放军,我们的车坏在路上,能否在您的帐篷借住一晚?”陈默说。
老人借着手电光反复打量着陈默和刘翠,直到他认为确实核查清楚了,这才挥了一下手,说:“走,进帐篷去。”
陈默没有看清老人的表情,无法判断他是厌烦,还是热心。从老人的语气中,也听不出明确的意思。
这种境遇,想那么多干啥,先进帐篷再说吧。
陈默紧跟在老人的身后。他发现老人好像是位残疾人,走起路来身子左右摇晃。
陈默和刘翠跟着牧羊老人进了帐篷。
帐篷的中央顶部吊着一个小灯泡,发出昏暗的黄光,那应该是太阳能电池板存储的电量。
帐篷里有一块大大的床板,占据了半个帐篷的空间。床板离地约一尺高,上面铺着厚厚的蓝色地毯。
帐篷中间生着一个铸铁火炉,炉子上有一个发黑的茶壶,壶嘴里还冒着热气。
帐篷里并无他人,看来老人是独自居住。
老人放下手里的电瓶灯,关掉开关,指了指床铺说:“来,坐。”
借着灯光,陈默看清了老人的容貌。他满脸的皱纹、灰白的胡须,记录着他所经历的沧桑。
刘翠跟着陈默在铺板边沿坐下。
“你们是干什么的?”老人用警惕的眼光看着陈默和刘翠。
“大叔,我们是解放军战士,我们在羊达曼施工,晚上迷路了。就走到了您这里。”陈默说。
“迷路?”老人有些不相信。
“是的,迷路了。”陈默说,“本来是要去羊达曼乡政府,谁知竟然跑到这里,我们开的车也没油了。所以,过来打扰您。”
“你们是山下来的?”老人问,“哪个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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