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庆市在天阳市的隔壁,城市规模更大,人口数量更多,经济却没好到哪里去。相反,问题还更复杂。
伊庆卷烟厂也存在好些年了,当年也是市里的纳税大户,机器设备还是进口的。可时间长了厂子里出了不少幺蛾子,慢慢的也跟东北的社会大环境一样走到要破产的地步。
如今伊庆卷烟厂就跟秋风中的落叶般萧瑟,厂子已经资不抵债,有能耐的早就跑了,留下跑不动的老弱病残隔三差五就去市政府闹。过去还能闹点钱出来,现在大家连闹的劲头都没有了。
现在卷烟厂的蒋副厂长勉强维持,他正坐在市里一家酒店的包房,带着自己的大侄女当秘书撑场面,准备迎接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这家公司还是他外甥给介绍的。
说来莫名其妙,蒋副厂长打听过这家废土贸易,对方居然是做废品收购的。你说你一家收破烂的跑出来做卷烟生意,这不是笑话吗?他原本觉着这事太胡闹,还想拒绝的。
只是厂子已经到这个地步,啥事都没得挑,蒋副厂长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包房酒桌前,大侄女秘书接了个电话,低声说道:“叔,哪家公司的老总来了。”
嗯哼,蒋副厂长清咳了一声,整了整自己过时多年的西装,起身就迎出去。而在包房外很快走过来三五个人,看着气势昂然,脚步有力,一行人的精神面貌都跟周围完全不同。
蒋副厂长当即认定这就是自己要接待的客户,可对面领头的是个女人却比较让人惊奇。
好吧,女强人也没什么。可这女强人个头不高,居然还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这就是比较奇葩了。
“您好,。”蒋副厂长伸手都有点犹豫,生怕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可对面的女人却很自然的握了个手,笑道:“蒋副厂长,您好!我姓袁,废土贸易的总经理。”
“袁小姐,你好,你好,你好。”蒋副厂长松了口气,连忙把人领进包房,还忙着招呼上菜。他大侄女秘书也是看得惊奇,对气场颇大的袁枚深感叹服。
双方坐定,寒暄几句,袁枚直接切入正题说道:“蒋先生,我想知道你们厂子现在的产能是多少?”
蒋副厂长苦笑一通,刚刚抓起的筷子不得不又放下。他琢磨好一会决定还是坦诚点好,反正自家的破烂情况也瞒不住,唯有长叹一声,“袁。我们厂现在基本上没啥产能,工厂早就垮了,欠银行的债务根本还不清。
您手里拿到的那些货,是我被逼的没办法用厂子里积存的老烟叶生产了那么一百多箱。原本想着赚点钱给厂子里一些老职工贴补医药费。可现在看来就是招灾惹祸,一上市就被工商给查扣了不少,还连累了不少人。”
说到这,蒋副厂长是连连叹气,摇着头就耷拉了下去。他侄女秘书只能不停赔笑,还得在一旁安慰自己的叔叔。
袁枚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朝身后一招手,立刻有人从包里取出一盒仿冒的红塔山卷烟,打开包装后摊在桌子上。
“蒋先生,你还有多少这种烟?”
蒋副厂长正自怨自艾呢,听着对方的意思还真是有做生意的打算。他连忙振奋精神道:“其实一百多箱根本没销售多少,大部分都在厂子里呢。您如果要的话,三十万全给您了。”
蒋副厂长一甩手,心里可是真疼。这可是一百多箱啊,一箱就是二百五十条,当初那些烟叶子的进价就不只三十万了。现在还真是亏血本在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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