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城,李无解作为总司令,最近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乃是签署征兵令,征兵令被快马加鞭地送往安西四镇及各辖区,以及肃州、代州、瓜州等名义上属于大唐辖地,但实际上已被李无解掌控的地方。第二件事情,乃是李无解总司令视察了兵工厂,观看了新式武器的试射。同时,李无解命令兵工厂将最新出厂的一批武器运往代州、肃州、瓜州一带,加强河西一带的防御能力。
只是,对于是否争霸天下一事,李无解却如念那闭口禅的和尚,自始至终没有表过态。这可急坏了一些人,而这其中,就有刘方平。
刘方平如今身为司法官,位居高位,可以说春风得意了。只是,刘方平依旧改不了这个时代读书人的通病,便是一直以中原之地为正统,以致总想着有朝一日能作为从龙之臣,能够回到中原,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初始时,见李无解无争霸天下的雄心,刘方平不免抓耳挠腮瞎着急,而自从李无解下了征兵令,又视察了兵工厂后,刘方平敏锐地嗅到了其中意味。
“看来他的确有争雄之志!”刘方平暗自评价,“只是为何却迟迟不肯表态?”刘方平下意识地捋着胡须,皱眉思索。
正想着呢,突然一声呼唤响起,打断了刘方平的思绪。
“爹!”来的是刘方平的小儿子刘清德。
“回来了?”刘方平抬头问了一声。
“嗯!”刘清德自己到了旁边的座位坐下,看了一眼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方平这才看清,小儿子左脸颊居然有血痕,一看就是被人抓伤的。
“怎么了这是?”刘方平急忙起身过来,就要查看。
“没事!”刘清德别扭地躲开了,但却又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眼父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刘方平又回到了座位,不过一见小儿子模样,就知道这个自己平时最疼爱的小儿子应该是外边受气了。
一听刘方平这话,刘清德终于嗫嚅道:“爹,我想说其实其实也不是我说的,就是我听别人都说”
“都说什么?”刘方平沉声问道。
“爹,我问您,李无解他是不是也会像安禄山一样造反啊?”刘清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刘方平一听这话,急忙左右看了一眼,见并没有下人等在一旁,这才扭过头瞪了儿子一眼严厉地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刘清德瘪了嘴,低下头。
刘方平见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道:“今天是在家里,说了也就说了,但以后说话,要注意身份、场合!知道吗?”
“嗯!”刘清德轻嗯,点头。
见此,刘方平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却又疑惑道:“你在外面都听到了什么?为什么刚才要那么说?”
刘清德听父亲问起,这才又抬头了,看了眼父亲,将今日之遭际说了出来。
原来,今日刘清德在学堂之中时,课间时分,一众学员互相聊起了最近大唐的变故,于是刘清德也加入其中,结果热聊中起了争执,却是其中有一学员,唤作赵青山,其祖父乃是儒学名宿,也被李无解聘为学堂教授。而这赵青山家学渊源深厚,但正如他祖父一般,乃是传统文人,满肚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对如安禄山这般反叛行径十分不齿。而如今,李无解大有成为第二个安禄山的可能,从而招致了老教授的批驳。
赵青山自然是维护祖父的,应该说,是维护祖父所宣扬的那套君君臣臣的纲常的。正因如此,赵青山指出,李无解作为大唐的臣子,当秉持正义,消灭安禄山,拥立大唐新主。
而刘德清作为刘方平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可谓是李无解的拥趸,自然是拥护李无解的利益的。他出言维护了几句,结果被赵青山当即反驳得哑口无言,但谁知赵青山却又将焦点引向了刘清德的父亲刘方平,放言刘方平作为大唐子民,熟读圣贤书,就应该劝说李无解,不能做如安禄山那样的叛贼云云。
涉及自己父亲,刘清德自然要极力维护,与赵青山争论起来,结果争论到最后双方由唾沫战变成了大打出手。
听罢儿子的述说,刘方平不禁陷入沉思。好一阵儿,才抬起头看向儿子,道:“你的那些同学之中,有多少人像那赵青山一样的见解?”
“有一半吧!”刘清德想了想才回应道。
“嘶!”刘方平一听这话,当即吸了一口冷气,眉头不禁深皱起来。
龟兹城西街,杨公子携夫人外再加一个抱在怀里的胖儿子,敲开了隔壁邻居家的门。
开门的家丁一看是隔壁邻居,正不知如何应对,就见杨公子开口了:“请问鲁兄在家否?”
“啊,家主在的!”家丁应了一声后又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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