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开快点!”卜朽催促出租车司机。
他吃烧烤的地方其实就在别墅附近,走过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但他等不了。
……
白苎走在小区有些昏暗的行道上,冻的瑟瑟发抖。
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带着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的男子尾随着她。
这名男子不时的前后左右张望,看起来非常紧张。
下一刻,他迅速加快脚步,接近白苎。
“喂!”
后面传来的声音吓了这名男子一跳,他抖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从白苎身旁走过。
她转过身去,看见是卜朽。
“你去哪?”他走近。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等得差点死掉了。”白苎看着卜朽,眼圈泛红。
……
两人回到家,白苎看着自己敞开的房门和卜朽紧闭的房门,忍不住笑了下。
她转头看着他,道:“你不觉得我们男女角色像是调换了吗?”
她的潜台词是男女同居,男方竟比女方还要小心警惕。
卜朽面无表情,径直走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呵!”白苎轻笑了声,然后用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谢谢。”
过了一会,她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去厨房烧一壶热水。然而,燃气灶打了好几下就是不来火。
卜朽在房里,听到她抱怨道:“怎么回事啊,本来就要冻个半死!”
他舌头顶着腮帮,想了想,把刚刚回来就用电热水壶烧的开水拿到客厅,洗了两个杯子,倒上开水,一个递给有些愣神的白苎。
两人坐在沙发上,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给烫的不行。
然后,两人就默默地喝着开水,直到她突然笑了。
过了会儿,她失神道:“昨天,经理找我谈话,因为很多学生家长抗议我的着装不得体,我明明可以穿的更得体的。不过越想越觉得生气,那些学生明明夸我穿的好看,却又让父母来抗议,我只是希望我能过得好一点点而已,我……我觉得我过得让人心疼。”她下巴忍不住抽动,极力克制着情绪。
“哈哈,要掉眼泪了。”她笑着,用手抹着眼睛。
卜朽手捧着杯子,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听着她在那里诉说着不平。
“我搬出去好了,我听说你是个音乐人,我懂得创作音乐需要安静的环境,我最好的朋友也在为此拼尽全力。所以……我会搬出去。”开水让白苎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哈!不过真的好悲伤啊,怎么总是到处碰壁的感觉。”她苦笑,又抹了抹眼睛。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出去就好。”卜朽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水。
“你离开的话……我会感觉自己是被遗弃的,我出去好了。”白苎吸了吸鼻子。
卜朽余光暼了她一眼,发现她有转头的趋势,迅速低下眼帘。
白苎转头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我其实不是说话那么直白的人……我最近是有点疯了。”
她微微抬起头,闭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强忍住抽泣,道:“你知道的最近天气太好,让我变得更想疯了。我明明有努力去好好活着,不过……好累。真希望能有个人跟我说句话,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说着,白苎又转过头来看着卜朽,哽咽道:“希望说结婚前一天被甩……其实没什么的。”
此刻,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双目对视,卜朽看到的不是眼泪,是期许、是渴求、是柔弱、是悲伤!
而这些东西不仅仅是白苎的,也是他的。在地下通道的台阶上坐了一晚上的他,看着那条微信,当时的心情不外如是。
看着还是沉默的卜朽,她露出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笑。转过头,看着前方,道:“竟然一直不说一句,真是好冷酷。”她手擦了擦留下的鼻涕。
卜朽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声音异常沙哑的道:“怎么可能会没什么……”
白苎闻言,眼睛略微有神。
“……世界给我下了死亡宣告的感觉,被宇宙放逐的感觉。被宇宙放逐后,还得满脸微笑的讨好对方、哀求对方……这怎么可能会没什么?”卜朽凝重的悲伤扩散在整个空间。
他眼圈泛红,看着白苎的眼神——怨、恨、疑、爱都有,非常复杂。
“我……艺考时紧张到昏倒。”
“我……结婚当天被人甩了。”卜朽在心里添了一句。
白苎转头看着卜朽,流着两行清泪的眼睛透露出浓浓的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的不是他艺考昏倒,而是对方真的跟自己感同身受!对!就是那种感觉!被整个宇宙放逐,还得微笑的讨好对方、哀求对方的感觉!
“呵!”卜朽苦笑一声,神色有些懊恼。
他兀自走到钢琴旁坐下,这架钢琴是别墅里本来就有的。前两天没事他把钢琴打理了一番,调好了音。
“被人一拳打昏了而已,休息一会儿再爬起来就可以了。”他翻开琴盖,回想了下琴谱。
钢琴的琴键沉淀着岁月的诗篇,温柔的将情绪拉开,可谓云淡风轻。
“真好听。”白苎呢喃,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人一把揪住,并不熟悉的旋律却让她不禁悲伤,鼻子立刻就酸了起来。
前奏过后,卜朽用自己今天更加沙哑而温厚的嗓音唱道: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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