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雅跟许显纯客气了几句,就借故出了会议室,只剩下孙守文孙征父子跟杨天三人。
孙守文把石元雅的意思大体一说:“小天啊,叔父不是逼你做选择,而是他们说的是实话,如今这世道,有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得有靠山,你现在已经惹得那莱州卫指挥使觊觎你的家产了,要是将来红花商会再发展下去,没有靠山,将来就不止是一个卫所指挥使了,知州,知府,巡抚,布政使这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叔父说的确实是金玉良言,”杨天仔细想想,孙守文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小侄确实醉心商事无意从戎,叔父您老也看见了,如今我这商会,摊子越来越大,您要我弃商从戎,恕小侄愚钝,小侄实在找不到好法子解决这件事。”
“是啊,爹,”孙征在旁帮腔道:“红花商会现在上上下下何止万人,你要阿天去当什么武官,朝廷规制,不得在家乡做官,那你让这些人怎么办,没了阿天,红花商会立马就黄,再说,即便是魏叔父的关系,阿天确实可以在本地当官,可这商会我们兄弟们可是发过誓,要跟着阿天开遍我大明疆土,到时商会扩张,爹你说,阿天当了官,到时怎么出去扩张商会,怕是一出莱州府就被人安上个擅自离开驻地的罪名。”
“这……”孙守文一时无话可说,征儿说得倒是有道理。
孙征继续说:“何况,爹你不就是魏叔父要给你个官当,你不愿意进官场,魏叔父这才给咱孙家弄了个发财的金矿让你守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爹。”
“臭小子,”孙守文被儿子最后这句话说的哭笑不得:“有你这么说你爹的么……罢了,征儿说得也对,老夫也是不喜欢当官才来的招远,不过小天啊,咱们还是得站队,不然我对征儿他叔父实在不好交待啊,说句实在话,小天你现在跟征儿是结拜兄弟,以我孙家跟我那兄弟的关系,你已经是这一边的人了,只不过这事还得需要你主动表个态。”
……“这样吧叔父,麻烦您老跟他们商量商量,小侄实在无心当这个大明武官,看看能不能换个方式站队?”杨天考虑半响,站队可以,但有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武官是不能当的。
“好吧,我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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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爷,侄少爷学问怎么样?”
晚上,石元雅的房间,孙守文跟石元雅许显纯说了杨天的考虑。
“呃,八股文不是小天的专长。”孙守文想了想,杨天连童生都不是,要是从头开始,等考上进士不得白了头去。
这就难办了,石元雅有点犯难,这杨天确实有才能,这两日他侧面了解了一下,起码这赚钱能力就了不得,不过要是跟李进忠这边不是一条线上的,不说将来,就是现在这图谋不轨的奏本,他都不好对李进忠交代,不是自己人,凭什么给你脱罪。
“石公公,不知老夫说话好不好使?”
孙守文淡淡的说道,刚才看见这面白无须的太监眼中有些危险的意味,孙守文觉得必须得给对方使使劲了。
石元雅连忙弯腰谄笑道:“瞧您老说的,出京前,祖宗吩咐过小的,见了您老就如同祖宗当面,您说话当然好使了。”
“我兄弟说的没错,我们两个确实亲如一家人,我孙家不光是老夫,就是征儿,我那兄弟拿他当自家亲儿子看待,呵呵,不信的话,公公可以回去问问,如今征儿跟我这贤侄是结拜生死兄弟,杨天又救过老夫父子两人的性命,这孩子是有大才,会挣钱会发家,可他是清白人家,被人诬陷造反,笑话!一群蝇营狗苟!你可以回去复命了,跟我那兄弟说,就说是我孙守文的意思,我就是保我这侄儿了,看他保不保我孙家吧!”
“孙大爷您老别生气,”噗通!石元雅吓得当即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后,满脸堆笑:“小的万没有别的意思,侄少爷身家清白,小的是知道的,等明日小的就去莱州卫把那穆云抓起来,诬陷清白人家,要严惩,一定要带回京城打入诏狱,看看他还有无同党。”
“公公起来,老夫一介草民可当不起公公大礼。”孙守文淡淡的作势虚扶一把。
石元雅膝行两步,脸上硬是挤出一脸老褶子,谄媚的说道:“您老就是小的祖宗,怎么会当不起,请大爷叫小的名字就是,万万不敢在大爷面前称公公两字。”
“那,元雅你就起来吧,地上凉。”
“嗳,多谢祖宗的恩典。”
孙守文心中叹了口气,这人他是压住了,可小天要是没有个明确的站队,以后这麻烦不会少啊。
石元雅好悬松了口气,这要是被对方在李进忠面前说上一句,自家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怕是要烟消云散喽。
许显纯一直在旁冷眼旁观,心中不停考量,直到这时,他才确定了这孙守文在李进忠心中的地位,他得把握住机会攀附上去。
“孙大爷,公公,”许显纯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属下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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