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川点点头说到:“没事的,陆总你说。”
陆有水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又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到:“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陆家最早是靠倒卖化工原料起的家,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政府在上场地规划了一片开发区,以最宽松的开放政策,以及无息贷款等各种优越的条件扶持,来支持各种新生或是半废置企业的过度与持续性发展。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陆家建立了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工厂,或者说现在看来的一个小小作坊。”
冯一川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怎么又是上场地?不过他表面上却没有异常,依旧安静的听着。
只听陆有水接着说到:“从那时开始,到现在接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凭着上辈人敢打敢拼,坚韧不拔的努力和开拓,和我们这代人的尽心维持,陆氏企业得到了长足甚至是飞跃的发展,转型和渗透进各个领域,最终跻身于盘州市各大企业的前茅之列。”
“只是……”说到这里,陆有水叹了口气,稍停顿了一下才又说到:“追根寻源,不管再怎么发展壮大,陆家的根,始终在那个小小的工厂那里。哦当然,后来它已经变成了无论技术或产量都排行国内先进之列的工厂。只可惜,万事有否极泰来,自然也有乐极生悲。由于管理上的疏漏,一场事故彻底将那里改变了……”
“事故?”冯一川皱起眉头问到。
陆有水点点头:“泄漏,几年前一次严重的化工泄漏,连带着工业大火,可以说将工厂那一片几乎全部吞噬。虽说那个时候,工厂的利润份额在整个集团内的占比已经变小,但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还是对陆氏企业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以致于陆氏的运作一度陷入半瘫痪的状态。”
冯一川心里琢磨,陆有水说的这个几年前的时间段,应该已经接近十年,因为在他来到盘州后,并没有听说过这一场工业事故。企业的事他没法顾及,但听到这里,却不由担忧地问到:“那里的人怎么样了?”
陆有水又叹了口气,说到:“死了几十人,在我的力主下,家属都得到了基础三倍以上的抚恤补偿。其他救过来的,或者没有受到直接波及但却仍受事件影响的员工,都得到了公司的妥善安置,终身保障补贴,让他们不用为基本的生活担心。”
冯一川舒了口气,天灾人祸避免不了,但一个企业能做到这样,某种程度上也算仁至义尽了,毕竟这么大的企业,还有其他许多人等着养活。想到这里,冯一川心中暗暗忖度,要是这个家族企业,交到陆应铭那种为了利益连亲人都要加害的人手中的话,不知有多少人要沦为他夺利的牺牲品!
陆有水看着外面天空中被夕阳染透的一抹艳红,像是梦呓一般地喃喃说到:“股东撤资,银行停止往来,追息停贷,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公关事业停滞……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经历过最黑暗的岁月……唉,后来,是我的妹妹想办法将整个事故园区抵押给了一个撤资股东,套活了一部分资金,陆氏才得以喘息,度过了那最艰难的时期。”
从陆有水的语气中,冯一川能感受到那种困惑和彷徨。他低下头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时,只见陆有水转回来说到:“时过境迁,一川啊,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真心把你当作自家人了。”
冯一川并不傻,他知道陆有水把自己当成自家人的原因,救陆晓芸性命的恩情有之,陆晓芸对自己的感情有之,再一个,也可能是眼下最大的原因,就是今天楚月岚对自己的表现。不过还是那句话,商人无所谓利用,只要是双赢或者多赢,别为了利益害人就行。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相信陆有水的。
只听陆有水接着说到:“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将那片陆家的根基之地再拿回来!呵呵,当然也不瞒你,这其中不止是情怀,也包含着巨大的商业利益。近年来,政府已经透出风来,将重新规划上场地,那里势必将成为盘州将来一段时期内的发展中心,如果能成功将陆氏原来的地皮找回来的话,所带来的利润回报,粗略估计都至少得有数亿甚至上十亿!这还不包括将来引申出来的持续性回报!”
冯一川皱着眉地说到:“那这么一来,现在地皮的主人就更不可能放手了啊。”
陆有水一笑说到:“对!不过除非他能解决那块烫手的山芋,否则这块地皮能否继续呆在他的手里,就是个未知之数了!”
冯一川:“烫手的山芋?”
陆有水点点头说:“说白了,钉子户!那块地皮上有一幢原来我们公司给工厂工人建的宿舍楼,也就是那些年所谓的福利分房。据我了解,现在里面仍住着十多家人。他们大都是当年事故的受害家庭,拖着不肯走,一来是为了能获取更高的补偿,或者说难听点,也就是一笔远远超出补偿范围的飞来横财!二来嘛,很大程度上也是心中还有当年事故造成的积怨,刻意为难。”
“政府规划将来的发展,势必需要这些人迁出区域范围,但政府不可能为私营企业或个人承担责任,或者承受补偿透支带来的风险和隐患。所以,这块地皮最终所有者,必须是竞标成功的同时,还能妥善处理好这幢钉子户的那个人!”
冯一川隐约猜到了一些端倪,试探性地问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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