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负心里头不是滋味:“阴差阳错,胡家公子竟是因我而遭了这无妄之灾。”
遂与胡四海道:“胡兄,令郎之仇,便交给钟某身上!还请节哀!”
胡四海使衣袖抹净了脸,瞧着脸上的还一袭挂着的泪痕清涕,这堂堂海蛟门的掌门再无一丝威严。
在场之人瞬间便只觉这胡四海苍老了许多,只听胡四海长叹一声,道:“多谢!多谢!”
钟不负亦是唏嘘不已,拱一拱手,转身往回走去。
赵汗青知道原因,并未去拦,但也没有对赵汗青道明因果。
只另说道:“胡兄,我等欲暂往天音堂落脚,不知胡兄可愿同行?”
胡四海回头看了看,道:“这屠魔大会我已无心参与,只是既然那何有道从此处出现,他们必然也会露面,我要替我儿报仇,必不会离去,只不过,在下还想寻一处清净的观宇寺庙,暂时将吾儿的棺椁暂放几日。”
赵汗青点头道:“如此也好,无论道佛,总归有神人庇护,受了神人福泽,令郎在那边也好去得自在些!”
胡四海一抱拳,道:“屠魔大会之日,海蛟门必会出现,届时,海蛟门自我而下,皆听赵堂主差遣,绝不敢有违号令!只要杀了何有道,胡四海甘愿做牛做马!”
赵汗青忙回礼道:“胡兄,言重了,何有道人人得而诛之,你这话万万不必再言!”
胡四海眼圈泛红,又是声泪俱下:“大恩不言谢!告辞!”
“胡兄保重!”
拜别之后,胡四海一行人走陆路往崆峒山另一个方向而去,直接进了山中。
而此刻,赵汗青回道岸边渡口时,恰好一艘楼船驶近,靠在了岸边。
由上边下来两个白衣秀士,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赵汗青迎了上去,微微拱手,道:“在下平阳虎啸堂堂主,赵汗青,敢问二位公子,可是天音堂弟子?”
那两名白衣秀士闻言,知道是鼎鼎大名的北侠赵汗青,不敢怠慢,忙回了礼,只听一人站出来道:“回赵堂主,晚辈二人正是天音堂弟子,我们师傅得知蛇婆婆前来,特命我二人前来迎接!不知蛇婆婆她老人家现在何处?”
赵汗青道:“婆婆就在马车内。”
二人瞧去,只见蛇婆婆用蛇杖撩起帘子,探身下了马车,说道:“你们师傅近来可好?”
那白衣秀士道:“师傅一切安好,蛇婆婆,请上船。”
将蛇婆婆、赵汗青一行人请上船后,那船沿着泾水而上,此时正是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众人端坐于甲板之上,自有天音堂的婢女斟茶伺候。
船进了峡谷,那两侧山峦高耸,绝壁如削。
偶闻树茂林深之中,传来呦呦鹿鸣、婉婉莺啼。
循声望去,只见两岸景色绮丽壮美,怪石嶙峋、崖峭穴奇林障秀阻,篁邃径幽。
那水波粼粼,实在是叫人叫人心悦神怡。
忽然一阵筝响,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婉转低回。
众人大奇,禾南絮忍不住问向那两名天音堂弟子,道:“敢问两位师兄,不知何人在这谷中弹筝。”
那两位白衣秀士不禁笑道:“谷中并无人弹筝,姑娘怕是听错了。”
“两位师兄定是在骗我,”禾南絮掩嘴轻笑,尽显俏皮,“我明明听得筝响,虽这曲调不成样子,但分明就是有人在谷中弹奏嘛!”
这两个白衣秀士只知道蛇婆婆随行有个女弟子,但适才未免失礼,并未注意到禾南絮。
眼下定睛一看,不由得两人竟是都失了神,只觉眼前这女子花颜月貌,实在是仙姿玉色,美丽动人。
细瞧她肌肤白嫩,吹弹可破,双瞳宛如一汪清潭,明亮而有神,透着活泼可人,延颈秀项,身材窈窕,竟是一时痴了。
二人心中皆是暗道:“这禾姑娘的容貌姿色,与小师妹比起来,竟也一丝不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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