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于这河谷之中,只闻那水声汩汩,偶尔听得林鸮夜啼,使得这河谷之中多了一丝诡秘。
夜里的鸮声极是瘆人,可这小舟之上的美妙女子和撑船的老翁却是没有丝毫动容,不以为意。
又撑了一里,舟上二人只觉豁然开朗,出了谷口,竟是一汪湖水。
“仇翁,前面就是天音堂?”
只听那女子开口问道,声音清柔婉转,极是悦耳动听,更是让人心里头发痒,舒服得紧。
不过这撑船的仇姓老翁许是年纪大了,根本无动于衷,只道:“正是,婉儿小姐是要从哪里下船?”
这位婉儿小姐不紧不慢的说道:“就此处罢,被那柳四娘发现,难免会节外生枝。”
“那老小儿再将这小舟撑的近些。”
婉儿小姐轻笑道:“不必,仇翁快去做自己的事,待屠魔大会之后,平凉城悦来客栈汇合。”
仇翁沉思片刻,道:“也好,婉儿小姐当小心行事。”
婉儿掩嘴而笑,这一笑可倾天下。
就连这仇翁也不禁有一刻失神,急忙转过头去,气沉丹田长吁了一口气。
只听婉儿小姐道:“我不过是去看一看我师父,仇翁放心便是。”
仇翁背对着婉儿,点着头道:“这便好,这便好。”
这小舟距离岸边至少还有一里多远,只见这女子脚下一点,登时便腾空而起!
那身姿缥缈,好似仙女作飞天之舞!
跃至一般,只瞧那红袖舞动,一双纤足如蜻蜓点水,踏了一下湖面,再次腾空朝着岸边飞舞而去!
再瞧那湖面,连丝声响也无,只带起了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婉儿小姐轻声落地,回过头朝着仇翁摆了摆手,随即转眼间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仇翁在船上抬头瞧了瞧天色,手指掐算着时辰,自顾的点了点头,随即收了木篙,一手掏出火折子一手挡着光,吹着了点上了香,置在船头,随即竟是躺在船舱中假寐了起来。
约莫一炷香之后,又有一艘小船慢慢悠悠靠近,那船上三个黑衣人,罩着面,瞧不见样貌。
只见那三人撑船贴近,其中一人说了句:“阎罗?”
仇翁摇摇头,道:“小鬼。”
那人又道:“上船。”
仇翁面无表情,只见他脚下发力,闷哼一声!随即脚下一蹬,跃上了那三人的船。
同时只听船体开裂声响起,再瞧仇翁方才那艘小舟,此刻竟是四分五裂,顺着水流飘向下游。
其中一个黑衣人不由自主的叹道:“好功夫!”
“雕虫小技。”
此刻仇翁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再说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瞧不出一丝喜怒。
方才说话的黑衣人是领头的,瞧了眼仇翁,随即对另外两人道:“走吧。”
说罢,这船摇摇晃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片刻后,湖面上又传来摇橹之声。一盏灯火由远及近,又一艘小舟划到方才仇翁停船的位置。
这船上站着两个白衣秀士,一人腰间别着一支洞箫,手上提着灯笼。
其身后站着的另一人手里攥着一支玉笛,出声问道:“师兄,方才明明听见这水上有些动静,莫非是我们听错了?”
“不可能听错,我天音堂的弟子最善音律,耳朵岂能听错?”
这天音堂的师兄当即摇头否认,接着说道,“适才此处弄出声响的人,绝不简单。深夜之时,来我天音堂的地界上,极有可能是不速之客。只是不知其目的到底为何。眼看着这屠魔大会就在这一两日了,我们天音堂乃是崆峒山的门户,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了岔子!咱们一定要严加巡视,不可叫师父她老人家脸上无光!”
“是,师兄!”
此时,一抹娇艳红色于山林之间穿梭前行。
那身影灵动曼妙,正是先前与仇翁一起的婉儿小姐。只见她时而轻飘飘落在枝头,时而急溜溜跃过溪涧。
登高攀壁,竟如履平地一般!这轻功造诣不可不谓之高绝!
不久之后,这位婉儿小姐已俏立在三清观外,静静看着那山门良久,轻叹一声,抬手抚着门环,轻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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