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个怪物,是个有一条长长尾巴和尖牙利爪的,只是长得像人的怪物。
各大幸存城池都带着郊区,郊区工厂连着的城中村街道路口,一条浑身脏兮兮的大体型白毛流浪狗正扒拉在垃圾桶边翻食,全然不知它已经被盯上了。
一个六七岁大小戴上口罩的长发男孩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这条白毛流浪狗眼睛冒光。这明显是条母狗,而且还处于哺育期,肚子下的两排“肿瘤”耷拉着。
既然处于哺育期,那肯定是有几只小崽子,男孩耐心等待着母狗在垃圾桶里翻找吃的,他要跟着,把这家狗一网打尽。
他不对有主人的宠物狗下手,因为那会给他带来麻烦。
母狗在垃圾堆里翻食了半天,才吃饱喝足地打道回府。男孩远远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郊外公路天桥的底下,看到四条灰、白、黑、花色的小狗崽欢快地探出洞。
他四周望望,见没有人便摘下口罩,露出两排锋利的鲨鱼牙走向狗窝。
护崽的母狗通常都很凶悍,见到有“人”靠近狗窝就龇牙咧嘴地狂吠起来,作势欲咬。
他根本不给母狗逃走的机会,直扑上去,小小的身体灵活如猿猴般扒在狗侧身,撕咬狗脖子放血。
母狗呜咽惨叫着,咬下它的手臂皮肉,跟这个“人类”进行拼死抵抗。
在这残忍的厮杀中,男孩受到刺激,发出低沉的吼叫,手指甲快速地生长出来,泛着青色,锋锐如刀子般插进母狗皮毛下的血肉中。
大口大口滚热的鲜血吞入喉咙,他愈发亢奋,而母狗却终于熬不住栽倒在地喘着粗气,气若游丝地挣扎着,眼神绝望。
说实话,他不喜欢吃生血肉,倒不是因为生肉“不好吃”,而是他潜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也不想如此。
被母狗咬伤的手臂皮肉没过几分钟就恢复如初,它喝了半肚子的狗血,无比满足地喘口气,把奄奄一息还在颤动的狗尸拖到一旁。
一条大狗和四只瑟瑟发抖的小奶狗,足够他痛痛快快饱餐一顿,省着点吃的话能维持三四天。
他把狗尸和四只小狗崽装在蛇皮袋里藏好,半饱不饿地去环城高速公路边隔着一道排水渠和围墙的废弃工厂里寻找新住处。
下午未到傍晚时,天色阴沉下来,雨幕如瀑,这也打乱了他晚间觅食的节奏。
他躲在树洞中尽量蜷缩着身体,这个树洞已经快要容纳不下他的体型,是时候要搬去那个废弃工厂的新家了。
一条灰白色泽的尾巴从他身后伸出来,代替他的手把树洞用来遮挡雨水的塑料板抵住。
除了有一条细长的尾巴,他的指甲也非常锋锐,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快速长出来,时不时就需要用剪刀剪掉。至于一口鲨鱼似的牙齿,只要不开口说话没人会发现。
平时出去找食物的时候他会把讨厌的尾巴缠在腰上,用衣服遮住。
他曾经自己狠下心拿刀片砍断过尾巴,但很快就会重新生长出来,这让他很是无奈。
不光光是断尾重生,身体若是受了伤,也会在极短时间里恢复如初。正因如此,他才能多次在流浪狗的袭击中活下来。
被蛇虫鼠蚁咬,对他来说算是家常便饭。
虽然迁徙到此处才两个月,但这片区的流浪狗几乎都要被他吃光了,没有调料的狗肉虽然不美味,但却能填饱肚皮。
白天能寻找到的食物很少,只有熬到入夜后,他才返回城中村附近寻觅,大排档、烧烤摊上顾客消费后残留的东西是他每天的主要食物来源。
有的老板很好,见啊吃别人剩下的东西还会好心送给它一些,有的老板则像撵狗一样把他撵走。
他每天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寻找食物上。
好在雨没下多久,到入夜后停了。
今天晚上的收获不错,因为大排档和烧烤摊的生意很火爆,他吃了两三分饱,还额外弄了一塑料袋食物回去享用。
比起腥血生肉,他更喜欢吃熟食,只是没有一次能吃饱。
塑料袋里有别人吃剩下的炒面、炒饭、烧烤串等等,还有两瓶喝了一半的果汁饮料。
回到郊区废弃工厂附近,路径一处幽静的河边时,他忽而顿住脚步,清亮目光投向远处树木森森的草丛里。
他身体灵活,感官发达,敏锐地发现那边有女人低沉的呼救声和男人的喝骂喘息声。他把鞋子脱下,消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湿漉漉的草丛里,它看到带着白口罩的黑色夹克男正压在一个长发女人身上,女人拼命挣扎,想挣脱男人捂住她的嘴喊救命。
“大哥,求你放过我,我给你钱,不要伤害我。”
“少废话,安静点,不然我弄死你。”
男人右手用力捂住对方的嘴,左手拿着明晃晃的小刀在女人脸上威胁,直到女人恐惧地小声求饶不再闹腾。
就在男人满头大汗把这夜跑女人的紧身裤扒到膝盖时,忽而一块石头飞来砸在他脑袋上。
他吓得一激灵爬起身,一手提裤子一手把小刀拿在身前,左顾右盼骂道:“他的谁啊,有种出来,老子捅死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激射而来,准而狠地砸中他鼻梁,顿时两道热流淌下嘴角。
夹克男鼻头冒血,痛的捂住鼻子,心知今晚好事办不成了,再跟这耗下去保不准会脱不了身。他看着地上漂亮又性感的年轻女人,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在他犹豫不决时,黑暗中,又是一块石头砸在他脑袋上,气得他暴跳如雷只能无可奈何。
“我认得你脸,跟你讲,敢上报治安队我弄死你!”他朝女人和不知躲在哪里的人丢下一句狠话,捂住脸遮住面目迅速逃离。
每个幸存城池都有治安队,负责维持城市内部安全,但现在的世道依旧混乱,非末世前的文明秩序可比。
夹克男逃走后,女人爬起身喘息,一边拉上裤子一边抽泣着平复惊恐的情绪。
一道提着塑料袋的小身影从黑暗的树丛中钻出来,来到女人身边看了看,然后把地上的音乐耳机拿起来。
女人没想到救她的人居然是个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带着泣声道:“谢谢你救我,小朋友。”
直到这提着塑料袋、戴着黑灰口罩的男孩把目光瞄向她的下身,女人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把内裤和紧身裤拉上来站起身。
“救你,这个给我。”他稚声说了句,指指手上的黑色耳机。
“这个是旧的,我买个新的给你好不好?小朋友,你家住哪里,阿姨姐姐想登门道谢。”女人擦掉眼泪,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伸手去拉孩子。
他敏捷地躲开女人的手,歪头看了对方几眼,钻进树丛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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