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那些黑袍战士们大都聚集在东区,对于其余三区的人们而言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太多。南区和北区的人们还目睹了那些黑袍战士无声向前的诡异场景,但西区的普通居民却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能够看见的,只有面色凝重的治安官们驻守着街道的每一个路口,让所有的居民都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通往中心区域的道路已经全部被封锁了,有些急着要穿越中心区域前往其他地区的人们也不得不选择绕道而行如果只是普通的治安官守在通道上,或许他们还会想想办法试图钻一钻空子,但那些封锁道路的却是尼德兰的鸦人兵团,这就意味着中心区域发生了严重的事态,任何企图钻空子的人都会遭受到无情的攻击。
不过对于大部分普通的人们而言,今天的夜晚除了有些过分嘈杂以外似乎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此时的夜色已经深了,大部分的西区尼德兰居民只是有些好奇地左右打探了一番,在只得到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便摇了摇头又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那些他们不明白的事自然和他们无关,他们在进入梦乡之前,最后一个念头也是明日的生意不知道能不能更好一些。
而此刻的中心区域,本来聚集在一起的人们也安静了下来。
局势多少已经趋于明朗,所有在城中游荡的黑袍战士也由鸦人军团们前去解决,众人此刻自然也放松了自己的警惕。但真正彻底松懈了的人却是一个没有,因为他们很清楚,当那个可以称之为罪魁祸首的家伙未亡之前,一切都还没有彻底结束。
而现在,让所有人全部安静下来的原因也很明显,因为一个人影从议会塔之中走了出来。
议会塔的残骸里只有一个人,因为刚才,所有人都目睹了艾琳娜的头颅自天空中落下的那一幕。她的目光之中满是不解与困惑,她脖颈处的伤口没有一滴鲜血流出,那伤口也格外地整齐,就像是被人切断了头颅之后放置了数天将血留干了的感觉但她的面色却依然如活人一般,全然不像尸体一般苍白可怖。
梅林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光芒,虽然他和艾琳娜并不熟识,甚至在地底议会时还差点死在了对方手下,但眼看着对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多少还是在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他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背上的蓝色枪形刺青,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朵拉有些不忍心地闭上了眼她和艾琳娜曾经是朋友,自她离开弗拉德公国来到尼德兰之后,艾琳娜就一直是她最亲密的几个人之一。她身边一直注视着她的迪亚士或许是最能理解她此刻心情的人,因为就在刚才,里昂的死去也让他体会到了同样的心情。
“你终于肯出来面对我们了?”贝奥武夫向前走了一步,瞪着从议会塔里走出来的人影冷笑道。
那个人影全身都包裹在那件黑色的华丽大袍之中,就连面孔都被那黑色的大袍所笼罩住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根本懒得理会贝奥武夫一般,只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张开了双臂。他抬头望着天空,悠然道:“终于我终于出来了。百年的孤独与黑暗足以令人疯狂,但这百年的等待也让我终于做到了这梦寐以求的一步太棒了,这就是我所梦想的一切啊!”
他的语气越来越兴奋,这种兴奋让梅林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全知者的力量他很清楚,但他并不认为全知者能够打败他们这里的所有人。全知者当然也知道,但他不但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语气之中的兴奋更是让人难以理解。
这种兴奋,往往意味着胜券在握。
“梅林,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虽然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但你还是成功将他们全部击败了。”全知者的语气稍微平复了些许,他的脸虽然笼罩在他那件黑袍之下,但梅林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真的非常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或者说这一切不得不顺着我的安排进行。”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这种笑声和他之前的声音有着天差地别:“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就算是命运也不得不跟随着我的计划前行的感觉!很不错,在这个计划之中最让我惊喜的一环就是你们,梅林为了赏赐你们替我解决了三个麻烦的功劳,我就为你们展现一下吧。”
他忽然抬起了手,用手抓住了自己的黑色大袍。
“不管是里昂还是圣彼得,虽然算得上是个麻烦,但充其量也就是让我多花费一番手脚罢了最重要的,是你为我节省了十年以上的时间啊,梅林。”全知者低声笑道,黑色的大袍也缓缓地被他掀开了来,“王器,王器每一件王器都有着其特定的意义,而尼德兰的王器却一直没有出现,因为这里不具备成为一个王国所必须的人心。而这一战之后,王器总算是诞生了,这也就意味着,我将会成为第一个拥有两件王器的男人。”
在灰白色的短须之下,眼前的男子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森的微笑:“那么现在,是由我亲自从你那里夺走王器呢,还是你自己把它交出来呢?梅林?”
当全知者掀开长袍的那一刻,他已然不是曾经梅林所认识的那幅模样了。
花白的短发,上唇修剪精致的灰白短须,一枚金丝单片眼镜嵌在他的鼻梁之上,让他藏在镜片之后的右眼有些模糊不清。天蓝色的眼睛是帝国人的特征,而眼前的男子那高耸的鼻梁与深陷的眼窝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帝国人的血统。他的外貌看上去大概在五十岁上下,但那目光却几乎能够将人的灵魂一眼看透他是全知者,但又不再是梅林曾经所知道的那个全知者了。
“狄卡兰”梅林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道。
“这个名字已经有上百年没有人称呼过了,现在听到可真是令人怀念啊。”本来被称之为全知者的狄卡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将眼睛上的单片眼镜取了下来,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用大袍的下摆擦了擦,“很高兴能够听到这个名字从你的口中出现,因为你有这个资格直呼我的名字。”
“狄卡兰?”一个矮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同伴,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然后下一秒,他就干脆利落地用战斧砍下了自己的头颅。
那不是自刎,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自尽,他是以自己全身上下的力量,狠狠地一道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将自己的脑袋直接砍了下来。
“至于其他人,我觉得你们之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有资格直呼我的名字。”狄卡兰擦拭眼镜的动作没有半点停滞,仿佛刚才用诡异的手段杀死那名矮人的人不是他一般或者说,他根本懒得为此产生任何的反应,因为那和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是不值得关注的事情。
矮人们的惊呼声与咆哮声连在了一起,脾气暴躁的罗萨第一个怒吼道:“狄卡兰!我认识你!你是一百多年前尼德兰战役里的帝国将军!为什么你还活着?你是人类,人类的寿命不可能有那么长!”
狄卡兰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将眼镜重新戴了回去。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全身笼罩在黑色重铠之中的罗萨,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啊,我想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你是罗萨蛮锤,是蛮锤族的族长你好,很荣幸再见到你,然后请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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