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早在把叶添添的卷子什么都弄好之后就走了。
她走过过道的时候还有点小心翼翼,怕蹭到超出桌子边缘的卷纸,等到走出教室门后就全变了,流光而不溢彩的服装出现在她身上,军刀被她指尖一抵,微微抽出一点,露出一线月亮似的雪亮寒光。
何止就站在教室门口对面等她,半靠在凸起的墙面上,见她出来了,只是微微抬一抬头,帽檐下露出一双眼,两颗暗沉无光的黑暗瞳眸,如寒夜,如深潭。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中间距离不过两步,江小白慢慢抽出刀身,刀锋在昏暗的走廊中仍旧有着光,像一滴雨珠从上至下地流淌,直到刀柄。
当她平举起时,不远不近,不高不矮,距离何止胸膛只剩一寸。
停顿一秒,迅疾下落。
这一落,就像是发令枪,两个人同时动作,一眨眼的功夫走廊里就没了人影,只有刀光的残影缓缓落地。
他们从走廊,到楼梯从室内,到室外从房顶,到树梢从地面,到空中。
目之所及,全不见人,只有微微的残影,残影中偶然漏出一点白光,有时只是破开空气,有风声呼啸,看却看不出什么,非要眯起眼睛,细细观察,才看得到雨滴的轨迹有所改变。
有时却掀起积水,飞溅如海浪,哗的一声,又哗的一声,一直扑到三楼去,把雨水的痕迹洗干净,又留下新的。
有时阴云为此而破开,天际露出一线狭窄的破痕,一重一重深过去,厚而重的云朵里露出锋利的太阳金光,割裂了日出与阴雨,出现太阳下下着暴雨的奇景。
而这一切又都只是转眼之间。
是偶然。
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如狂风中的柳絮,东飘西荡,不沾尘土,仿佛是为了炫技,又仿佛是为了安全,不愿意碰到一丝人间的事物,怕伤了什么,而侧面展示出自己的掌控力稍有差距。
有无穷尽的水中的生物,从不知何处而来,往明确目标而去,因为潜藏在污水之中而不易被发现,穿过校门宽大的栏杆,游进已经被埋在水位线下的教学楼大厅,渐渐显露出真容,或蛇或鼠,一切两栖类的动物成了最佳选择,而不用追踪他们是否真的会存在于大城市,抑或即使存在,又真的有这么多吗?
它们无视了教学楼四周的结界禁制,旁若无人地顺着楼梯爬上去,爬过一节,又一节,突然碰到点什么,空气中有一线火光,自它们脚下生起,倏忽间燃遍全身,还来不及看清火势走向,甚至于还看不清火焰是否燃起,它们已经成了一动不能动的焦炭继而被看不见的东西碰了一下,化成飞灰,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月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质栏杆上游移,笑眯眯地对看不见任何人或者物的半空说:“不行的哦,这样是不行的哦,就算滨江区被你们夺走了我也不会走的,死心吧。”
说着说着,她凝视住一点:“指望何生也是不行的,苍苍一直在等她呢。”
雨没有停止过,也没有减小过,而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盛夏里出现了冰雹,砸在玻璃上,邦邦,咣咣,砰砰,当当,急了一时,又缓了一时,咚,咚,叮,叮,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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