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可是吴烽火使大人?”想是听到了吴英雄进门的声音,皇甫继勋在房间内出声招呼道。
“正是在下,皇甫大人,何以作了不速之客,到鄙人府上也不打个招呼?”吴英雄瞧见屋中没有别人,便命亲兵守在外面,独自一人迈步入内,坐在了皇甫继勋的对面。
此时的皇甫继勋早已没有了晚间指挥上万人逼宫的那种豪气,不但衣甲破碎,狼狈不堪,而且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他手拿着王侁平日所用的一个茶杯,笑道:“此处我已不是第一次前来,吴烽火使不知道吧?”
“哦?”吴英雄紧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此处是我囚禁江北官员王侁的所在,你居然潜入进来,难道真的是与他密谋不成?”
皇甫继勋哑然一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吴英雄道:“昨夜在虹桥之前,你不是言之凿凿的说我里通宋国吗?怎么这会儿我亲口承认,你倒不信了。”
吴英雄有些厌恶的看着他,道:“我只是想像不出,一个大军统帅,居然会出卖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任由他们被敌人屠杀。”
皇甫继勋眼神忽然一闪,似乎流露出一丝痛意,右手将茶杯捏的咯咯作响,恨声道:“王侁答应我,若我能兵谏江南国主请降,宋国便封我为节度使,金陵满城百姓也可免去一场兵灾。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小人居然背信弃义,趁我将精锐都带入城之际偷袭我城南大营。”
吴英雄丝毫不带同情的叹道:“江北虎狼之师,千里而来,你若是真能兵谏成功,那岂不是比曹彬、潘美之辈功劳还大?你怎会做此与虎谋皮之事?”
皇甫继勋脸现悔恨道:“这些事情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这次你立下大功,宋军又兵临城下,陛下一定会以你重新为将,我死之后神卫军无主,我的旧部和家眷,就烦劳你照顾一二。”说完将手中之茶一饮而尽,片刻后便口吐鲜血而死。
吴英雄招呼亲兵入内,望着皇甫继勋的尸体道:“将他好生安葬,此人生前虽然未必做了多少好事,死的时候总算像条汉子。”伸手拿起早已放在桌上的一张白纸,上面有淡淡的笔墨写着四句诗:
“伤弓未息新惊鸟,
得水难留久卧龙。
我正退藏君变化,
一杯可易得相逢。”
正是王侁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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