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朝廷的都城,往往比其他的城市都要繁华一些。
想在这样的城市里找到一个可以通宵买醉的地方,虽然不那么简单,但总算也不是什么难事。
钟玄月本想送他们离开,但是刚到宫门口,他就被天子急诏叫了回去。
天子的逐客之意已经非常明显,没有下令杀了夜雨已经算是不错。不过犀沉和夜雨也对皇宫毫无留恋。
实际上,现在,犀沉和夜雨已经坐在了酒铺里。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的酒家,但好歹这里有一张方桌,一条长凳,一个足以遮风挡雨的棚顶,还有辛辣、醇厚、管够的酒。
酒很辣,辣的夜雨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在媚香楼曾经喝过很好的酒,有些甘冽,有些馥郁,带着甜甜的香气。
但是武馆的大哥们带他喝的,最便宜的酒,都是这样辛辣,可以烧穿喉咙,烫出眼泪。
这是不是因为生活本就像这杯中酒一样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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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辛辣的酒往往越烈,人也醉得越快。
夜雨多么希望他也可以很快喝醉,谁知道他却越来越清醒。
书凝的一颦一笑,还有她最后饮下毒酒,看着自己时凄然的笑意,都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因此他只有继续喝酒,短暂入喉的辛辣,可以让他暂时忘却,只不过,下一刻酒意又会让他更清晰的想起。
“我本来以为你已经完全沉迷于她了。”犀沉的声音传来,遥远的仿佛来自天外。
夜雨看了看犀沉,恍惚的笑了笑:“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越沉迷就越清醒。”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把书凝放在心上,夜雨又怎么可能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不是因为感受到爱人的滋味,夜雨又怎么会同病相怜的明白陆青阳的心情?
“确实。”犀沉道,“我虽然也多少觉得她有一点可疑,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确定的。”
“我也不过是靠猜的。”夜雨道,“而且,我宁可自己猜错了,也好过现在这种结局。”
犀沉露出同情的表情,夜雨笑了笑,又喝了一杯酒。
站在寝宫外,听着书凝对天子的娇柔言语时,夜雨的心中都还存有侥幸。
直到书凝斟了那一杯酒。
他若是再装作看不见,听不到,那他就真的是个不识好歹的大混蛋了。
“如果那时候,我被她骗过去了多好。”夜雨苦笑道,“我会留在御花园等她,然后带她走。”
“可是你没被她骗过去,你该庆幸你没被她骗过去。”犀沉道。
“确实,这至少说明我还不是个完全的傻瓜,但我觉得,做个傻瓜也要比我现在这样子快活的多。”夜雨叹气道。
“我宁可皇帝死了,我后来发现整件事情的骗局,那样我会很痛苦,也总好过我亲手去撕开她的面具。”
“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犀沉笑了笑道。
夜雨忽然发现,犀沉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暴风雨中的大地一般,安稳温和。
即使在他如此狂躁,如此难过的时候,犀沉总还是能让他感受到了一点点慰藉。
夜雨长长叹了口气,又开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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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慢慢开始有点醉了。
虽然醉了也很难过,但竟然没有清醒时那么难过了。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夜雨道,“陆青阳、钟玄月、柳大人,他们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为什么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书凝的异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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