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宇听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儿来。
然后,他就遇到了他入业后最尴尬的一次遭遇。
当他给尸体摘掉面膜的时候,
“你给我一个大男人敷什么面膜,真是的,这什么牌子的?”
当他给尸体刮胡子的时候,
“我一直想留个口子胡,你给刮一个吧。”
当他给尸体上妆的时候,
“这这不行,太白了,娘们唧唧的,不要,我不要,不要!”
……
最后高天宇给他涂口红的时候,他又嚷嚷着不要不要,高天宇眉头都皱成个川字了,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闭嘴!还想不想要领带了!”
尸体终于正常了,没有再废话连篇,入殓房瞬间安静下来,却叫刚才还胆大的高天宇害怕了起来。
天呐,我在干什么?
他是比较烦人,我怎么打了他啊!
他是横死的,会不会冤魂不散来找我麻烦啊!
师父,你说尸体不会说话的啊!
心惊胆战的完成了整理遗容的最后一步,高天宇立刻走出了入殓房,外面等候的几个死者家属,皆是满脸伤心倦容。
张叔见他出来了,便与家属说道:“遗容已经整理好了,小伙子累坏了,唉,你们可以进去跟他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就要放入冰棺了。”
家属点点头,泪水唰唰往下淌着的进去了,高天宇虽然有些腿软,但死者为大,他让他问他妻子要那条领带,他不好不满足人家这一个遗愿啊。
转身又进入殓房了。
“小伙子,谢谢你,我老公平常最爱工整,你把他收拾的这般干净,他一定很高兴。”
女子头发有些糟乱,眼眶通红,虽然话是跟高天宇说的,但伤心的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过死者尸体。
高天宇定了定心神,“先生仪表堂堂,只是我这里领带用完了,先生系上领带看上去一定更加精神。”
女子流泪不止,点了点头,看了半响,才想起老公的领带就在自己包里。
“小哥,我这里有,这是我今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高天宇点点头,“你可以为他系上。”
女子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的为死去的老公系上了领带。
从这以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成红人了,他的照片也流传到了网上,不过高天宇并不想蹭这个热度让自己出名,他依旧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他也渐渐习惯跟死人聊天打诨,倒是给枯燥繁杂的工作添了一丝乐趣。
一年下来,师父放心的辞职了,入殓房从此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有时候也很无聊,因为不是每个死人都是那么好相处好说话的,就像上次,那个开煤气自杀的姑娘,他还没碰她呢,她就臭流氓臭流氓的骂着,搞得高天宇全程都很尴尬。
这天,殡仪馆又送来了一个年轻姑娘的尸体,割腕自杀,面容带笑,家属一进来就找上了高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