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又有一队队整齐的官兵从大道两边的偏径鱼贯而出,挡在了前方。
当先一人,是个年约五十的男子,体态微胖,眉眼间自有一股威严,他望着同时止步的黑衣人一行,眸中闪过一抹亮光,道:“煜之,你终于来了。”
那头戴红绸的黑衣人听得这话,身体一震,嘶声道:“你知道我会来?”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数十年前,朕留你太后奶奶一命,便是为把朕那皇兄引出……”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黑衣人阵型的中央位置,才接着道:“至于你的身份,朕却是后来才知道的。”
能自称为朕,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也就明朗了,正是大离国即将退位的皇帝,木子靖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桓。
李煜之摘下面罩,扯去红绸带,沉声道:“既如此,你何不早些下手,将我除去?”
李桓道:“皇兄落于我手,你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况且你的确惊才绝艳,若不是你替朕攘外安内,朕这大离国,怕是连一府之地都无法保住。”
“嘎嘣。”李煜之握紧了拳头,聪慧如他,怎会还想不明白,自己彻彻底底被利用了。
李桓又道:“朕那皇兄应该庆幸,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否则,朕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了。”说到此处,李桓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足见其恨之切。
李煜之缓缓松开拳头,恢复平静,道:“闲话休提,既然你早有准备,想必今日也不会放过我父子,不过,我这颗人头,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听了这话,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齐声喝道:“誓死追随公子!”惨烈之气油然而生。
李桓对此犹若未闻,淡淡一笑,道:“你护朕李家的江山有功,朕惜你是个人才,亦不想留下过河拆桥的骂名,而朕与皇兄的恩怨,你全无牵涉,只要你彻底臣服于应儿,辅佐他治理好大离江山,收复往昔的失地,朕……可以恕你无罪。”
李煜之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李桓见状,又道:“甚至,我可以放下与皇兄的恩怨,还他自由之身,一切,就看你的选择了。”
这时,那干练黑衣人搀着那身着囚服者穿过层层保护,走到阵前,前者对李煜之道:“公子,主父有话要对你说。”
李煜之扶住着囚服者,为他轻轻拂开遮住脸庞的乱发,露出一张伤疤交错的狰狞面容,赫然是失踪多时的孤狼帮帮主,木子靖。
只是现在的木子靖,全无半点一流高手的气象,气息微弱,双目无神,显然在天牢里受尽了折磨。
他几度张口,才艰难挤出几个字,“事……不,可为,你……走。”
李煜之沉默,没做任何表示,示意干练黑衣人扶好木子靖,侧身直面李桓,便欲开口。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然而还不待他说话,一道尖利的叫声忽然响彻夜空,一个老太监气喘吁吁的奔来,满面惊慌的在李桓面前一跪,上气不接下气的拜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奴才……奴才有要事禀告。”
李桓皱起眉毛,“起来说话。”
这老太监是随他多年的得力助手,素来处变不惊,月前,他将其派给了李应,帮李应熟悉政务,此刻这般惊慌,让他心里多了一丝不安。
老太监急急爬起,凑至李桓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者听完,豁然间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老太监的衣领,将其提到面前,“你说什么!”
老太监哭丧着脸,“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皇上……”
李桓松开手,一个踉跄,心中狂呼:“不,不可能,应儿已经是元境强者,怎么会被杀?不可能!”
他迈开大步,朝老太监来时的路走去,走了两步,回头喝道:“神卫听令,命尔等率军围杀此间叛逆,一个不留!”
……
砰!
一掌打飞两人,李煜之忽而脸色一变,拉着木子靖急速后撤一步,抬腿扫开两柄长枪。但身周又有数道刀光浮现,分劈他和木子靖,纵使他武功再高,此刻也防不过来,只得转身以脊背硬挨两刀,护住了木子靖。
一番拼杀,稍解危局,李煜之举目四顾,心里不由得一沉。
此时,他带来的精锐死士,已经死伤过半,虽说围攻官兵的伤亡要大得多,但数量却依旧庞大,照这样下去,他们一行人唯有全军覆灭一途。
而且,隐藏在官兵中的数十名皇帝近卫,还没有多少人出手,显然是想依靠人海战术,待他们力竭,再将他们一举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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