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午刚过,太阳光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不论孩子还是大人,都满脸汗水,尤其是前者,小小身躯上套的一件无袖短褂已然湿透。
“孩子他爹,吃饭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咦?你是谁?”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出现在树荫下,呼唤了场间的父子俩一句,随即把惊疑的目光投向了赵子铭。
难怪她如此,她家负责看管门院的仆人,前两日告病回家,至今未归,整个宅院里就一家三口人,而她明明没有开过大门,这个陌生少年是如何进来的?
男子听得妻子的声音,视线一转,也看到了赵子铭,脸色微变的上前几步,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阁下何人?”
他心里的惊疑较之妻子更甚,对方距离他不过数丈之遥,又没有借物隐匿身形,他却全无感应,身为习武之人,这绝不正常。
赵子铭的右手食指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他心念一转,压下了一指灭杀男子的冲动,把右手负于背后,也不答话,双眼一凝地继续端详起了男子,眸中有鲜红的血气一闪即逝。
见丈夫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妻子似有所觉,脸色白了一白,站在树下,一动也不敢动了,只是眼神里盛满焦急与恐惧。
他们的孩子则不同,从父亲背后探出了半个头,偷偷地打量着庭院里的陌生人,小脸上尽是好奇,如果不是家教甚严,看他的样子怕是要和对方打招呼了。
半晌,赵子铭面带一丝奇怪之色地开口了,“你姓甚名谁?祖籍何处?家中可有父母?”
刚才在赵子铭的凝视下,男子只觉遍体生寒,好像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通透,再无秘密可言,这种感觉委实可怕。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如实答道:“我叫孙驹,祖籍桐城郡苍南县三生村,父母已故。”
赵子铭又问道:“你父亲可是叫孙大年?”
男子微感诧异,点头道:“这确实是先父名讳。”
赵子铭抬首望天,刺眼的阳光射下,让他眯起了双眼,他口中低声喃喃着:“三生村,孙老爷子,天意如此么?”
赤刀门这最后一名执事,竟然是孙老爷子那自小就出门闯荡的独子!
良久,他轻叹一声,闭眼摇头片刻,待眼前的不适消退,脚下一动,出现在孙驹旁边,一只手掌往其肩膀一拍而去。
孙驹大骇,下意识就欲躲避,但他六层的内力修为和赵子铭相比,无疑有天壤之别,哪里能躲得过去,被拍了个结结实实。
下一刻,他惨叫一声,但觉浑身剧痛难当,好像有万只蚂蚁在体内钻来钻去,只两个呼吸的功夫,就痛得晕厥了。
他的妻子见状,喊了一句“孩子他爹”,便疯了似的朝赵子铭这边冲了过来。赵子铭头也不回的一挥手,射出一道气劲,点了她的昏睡穴,妇人即刻就软倒在地了。
他们的孩子倒生就一副好胆魄,见父母都被制住,非但不跑,反而一个纵跃,抱住了赵子铭的一条腿,张口便咬,口中含糊的叫:“坏人,你放开我爹!”
赵子铭微微一笑,用那只空着的手拎起了小家伙,催动一缕元力探入其体内,运转了数圈,后者顿时满脸迷糊,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被安置在树荫下的孙驹幽幽醒来,急忙起身,见妻子和儿子都躺在身旁,伸手一探鼻息,皆气息尚寸,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环视一圈,见院子里已没有那个神秘少年人的身影,便俯身抱起孩子,又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脸庞,唤道:“孩子他娘。”
妇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而后豁地坐起,摸着孙驹的脸,急声问道:“孩子他爹,你没事吧?”
孙驹握住妻子的手,“我没事,令儿也没事,你放心。”
妇人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确认他没受什么伤害,眼中忽然涌出了泪水,“孩子他爹,我们走吧,离开这里,那人一定是你在帮里的那几个对头请来对付你的,我们离开好不好?”
孙驹沉默下来,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妻子心急之下的胡乱猜测。
他在那个少年面前毫无抵抗能力,说明对方的实力绝对非同一般,若真要对他们不利,一家人现在焉还有命?
仅凭赤刀门中那几个素来不和的对手,不可能请得到这等人物。
孙驹忽然皱起浓眉,似乎发现了什么,而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举起一只手掌,激动的道:“我,孩子他娘,我突破了,我的内力,七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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