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对外宣称押的是粮镖,一离县城,镖行主人兼总镖头武天成便下令疾行,途中少有停车休憩,到黄昏时分,车队前行了一百三十余里。
因为赶路,错过了客店,一干人众只能在野外露宿,好在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各家亦提前做了准备,所以下寨扎营,生火做饭,一切都有条不紊。
在马车里颠簸了一天的年轻母亲们,纷纷抱着孩子下来透气,互相扯会儿家常。一时间,马车围就的圆形空地上,欢声笑语不断,将众人赶路的疲倦都驱散了不少。
用过饭,天边的最后一缕霞光刚好隐去,年轻母亲们在武天成的提醒下,进入自家的马车休息。
镖师和那些家丁,则巡逻的巡逻,没安排到的,就或卧或坐,借助装载行李杂物的马车睡觉养神,准备半夜接替其他人的工作。
夜渐深,天上一弯钩月洒下暗淡的玉华,几点疏星在云后时隐时现,荒野中虫鸣阵阵,偶有凉风拂过高草,发出沙沙声响。
武天成绕车队走了一圈,见手底下的镖师各司其职,没有谁偷懒懈怠,满意地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
这次走镖,关系到他拼搏半生才创立的武威镖局的存亡。
成功了,所得的镖金抵得上镖局数年辛苦,足以让他把镖局的规模再扩大不少。失败了,这些根本无法赔偿的母婴,连同其背后的大地主的怒火,将彻底把镖局从世上抹去。
“爹,夜凉了,这里有我看着,您去歇会儿吧。”一个年过三十的青年走了过来,给武天成披了一条坎肩。
这个青年是武天成唯一的儿子,名唤武丰,武功颇为不弱,有八层的内力,现在在镖局里当一名镖头。
武天成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丰儿,此次的任务不同以往,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父辛苦一些,图个安心啊。”
两人说话间,镖行大掌柜也笑着走来,道:“大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我们计划的进行,这样下去,再过三天,这次的生意就成了。”
八年前,武天成在一次走镖途中救下了重伤濒死的大掌柜,他痊愈后,便留在了镖局,认武天成作大哥,帮助打理镖局事务。
大掌柜身着普通的灰布长衫,一边嘴角总是挂着笑意。别看他气质儒雅,谈吐和气,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一流高手,且心思缜密,为人谨慎,武威镖局能有今天的繁荣,倒有大半功劳在他身上。
武丰躬身行礼,唤了一声“二叔”,看得出来,他对大掌柜是发自内心地尊敬。
武天成呵呵一笑,脸上多出几许轻松,“老二,多亏有你啊,否则,这趟镖我无论如何都不敢接下来,那个窃婴贼,着实有些可怕。”
说起窃婴贼,大掌柜的眼神凝了凝,问道:“大哥,瞿县被杀的那个九层高手,你曾亲自去探查过其尸体,真的是……一击毙命吗?”
武天成正容道:“的确如此,那****碰巧在瞿县见一个老朋友,听说有同阶高手被害,就去看了看,那人的尸身坐于靠椅上,面有惊诧之色,屋内全无打斗痕迹,应是突遭偷袭,所以才不堪一击。”
大掌柜沉吟片刻,大有深意的道:“即便是偷袭,但能一招就将之致于死地,窃婴者的内力修为,不简单啊。”
武天成浓眉一挑,“二弟的意思是?”
大掌柜表情凝重的道:“大哥可曾听说过血祭归元之法?”
武天成骇然道:“血祭归元,你是说,那窃婴贼是个打通玄关的老怪,想借助血祭之法突破到先天?”
大掌柜道:“大离开国之前,中都地域确实有人残杀数百婴儿,聚其血液中的些许先天之气,借以突破。”
武天成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武丰忽然有些警惕的提醒道:“爹,二叔,你们看,前面有人!”
两人的目光向前一扫,果然看到二三十丈外,隐隐约约有个身影在向这边走来,脚步快得惊人。
武天成上前一步,抱拳,正要出声询问来者何人,骤觉心脏一紧,却是被一股浓郁至极的杀气所笼罩,知来者不善,口中爆发出一道雷霆之喝。
“全体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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