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在和我谈条件?”第一顶轿子中,传出一道有些慵懒的声音。
接着,轿帘微掀,一道淡白色的气劲激射而出,在答话之人的眉心留下一个食指大的血洞。
若有内家高手在此,定能看出,这道气劲乃是内力离体所成,那第一顶轿中,竟有一位打通玄关的存在!
答话的健壮男子气绝倒地,他的同伴却毫无惧色,又有一人站出,说道:“请长官放我们的妻女父母离去。”
“呵呵。”慵懒的声音又起,正当此人要说些什么之时,第二顶轿子中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
“放他们走。”
空气仿佛都是在此时凝滞了一下,沉默片刻,第一顶轿子里的慵懒声音才响起来,“既然小虞都为他们求情了,本太子焉有不从之理?放人。”最后两字,语气却是重了几分,威仪顿生!
于是,自有兵士给队伍最后的那些老幼妇孺解去了手上的绳索。那些人知道,他们的性命是自家的儿子或丈夫或父亲用命换来的,纷纷含泪目送亲人踏入了象征死亡的黑风原中。
……
玉临郡城,城西一家酒楼里,靠窗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他面容苍白,看似弱不禁风,然而坐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淡淡的寒意散发出来,凛然不可侵犯,只要有人步入他身周一丈之内,便会即刻被寒意所袭,悚然惊退。
故而尽管这少年身旁还坐着一个眉眼柔顺、脸蛋圆圆的漂亮少女,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醉鬼敢上前胡乱撩拨。
时近正午,来酒楼吃饭的人渐渐多了,然而少年旁边的几个空桌,都因为他的存在而空空荡荡,无人敢坐,很是显眼。
坐他身旁的少女四下看了看,摸着怀中的一只尺许大的黄色小猴,轻轻唤了一声:“云图哥哥。”
少年听出了少女的意思,俊美而漠然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细微的笑意,随即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水,收敛了身上的寒意。
不多时,后来的客人便将全部的空位坐满了。离二人最近的,是围成一桌的五个形容粗犷的汉子。
他们个个满面胡须,身材矮壮,眼睛炯炯有神,腰间挂着兵器,端着大碗喝酒的手掌上布满老茧,指节粗大,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跑江湖的人,且一身武功相当不弱。
五人干了几大碗酒,其中一个汉子重重地放下碗,道:“你们听说没有,前几日我们又大胜了北蒙一场,不止收回了几座城池,而且还攻占了北蒙双城之地。”
另一个汉子接着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我大离左相设下鬼神难测之妙计,一举重创了北蒙的主力军团,才能乘胜追击,得此大胜。”
最先说话的汉子却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宁行云大将军为了诱敌深入,身受重伤,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再一个汉子说道:“为将之人,就算马革裹尸,亦是常事,有何可惜的?倒是我大离的左相,实在有些了不得啊,听说他年不满二十,便文韬武略,诸般大艺,无所不精,将来势必又是我大离的一根梁柱,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几人中长着一个朝天鼻,豁豁嘴的容貌最丑的汉子也插话进来,“说到少年英雄,我玉临府不也出了一个吗?那孤狼帮的千铭,南山寨一战,独斗群雄,四个一流高手、数十个二流高手,皆为他所败,堪称惊才绝艳,实乃少年豪杰。”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汉子出声道:“关于他,我倒听到了一点新的消息。”
此人素来少言寡语,但语出必定惊人,其他四个汉子不由凝神以待。
他慢慢的喝完碗中的酒,道:“李家联合了淮扬府的沧海帮、寒月门,秘密组建了一个高手团,欲要除掉他。”
“真的吗?李家还真是杀他之心甚笃啊。”
“嘁,李家之前不是还发布了悬赏令吗?最后谁有本事去拿?依我看,这个所谓的高手团,未必能拿千铭怎样。”
“也说不定,李家本就深不可测,再加上大离最大的两个门派,就算千铭武功再高,只怕也难有生路。”
……
听到此处,云图放下酒杯,喊了声:“结账。”便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拉着柴静静离了酒楼。
“云图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柴静静问道。
云图目光望着远处,漠然说道:“你也听到了,李家又玩出了新花样,千铭现在不知所踪,只有我继续陪他们玩了。”
柴静静面现犹豫之色,“可你……”
云图收回目光,双手捧着她圆圆的脸蛋,嘴角勾起一弯美到妖异的弧度,“静静,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现在先回去,我的实力还不够强,这次,我要陪他们玩一次大的。”
几天后,古陵县的一座大山深处。
这是森林中的一片洼地,洼地中央,矗立着一栋古怪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