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铭说道:“他是我叔叔。”
胖子听了这话,似乎摆脱了阴影,胆气又壮了,喝道:“还不快上!抓住此人,七爷我重重有赏。”
财帛动人心,那群围困赵子铭的家丁口中吆喝着,挥舞着木棍、柴刀之类的东西,纷纷扑将上来。
只是这些人虽状貌凶恶,但充其量仅会摆几式花架子,如何能碰到赵子铭的衣角?片刻功夫,二十多个人就滚满一地,哀嚎不止。
胖子慌了神,面如土色,全然没了方才的趾高气昂,双腿打着颤,见赵子铭向他走来,边后退边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别过来,我可是……可是赵家的人。”
赵子铭懒得和他啰嗦,一个急跨,抓住这胖子前面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三叔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胖子心胆俱裂,哪敢说半个不字,赶紧领着赵子铭进了庄子,往庄园深处行去。来到一处荒僻之地,是庄子的某处角落,遍地的野草乱石,除了一堵石墙和一间破屋,便没有了其他的建筑。
胖子指着破屋说道:“少侠,三爷就在里面。”
赵子铭平静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破屋。
胖子见状,眼珠子骨碌一转,扭头便跑,直跑到主院中,召集了家丁,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道:“你们两人一组,给我去通知其他几房,就说有大敌来犯,事关二奶奶所嘱,对方武艺高强,让他们带人前来相助。”
家丁们领命去了,胖子呼吸稍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对看大门的小厮说道:“小顺子,你上一趟南山寨,把这里的事告诉二爷和二奶奶,向他们求个法子。”
再说赵子铭,他走进破屋,一股浓重的异味就扑鼻而来。
屋里陈设简陋,有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躺在床上,另一个是个中年妇女,正蹲在床边,从床下掏着什么,没注意到赵子铭的到来,口中嘀嘀咕咕道:“三老爷,你看你,怎这般让人不省心?我才离开几时,你就拉了一床,又要累我大半日,哎呀呀,造孽。”
赵子铭望着床上躺着的老叟,只感觉心头狠狠地震动了一下,轻声唤了一句:“三叔?”
那老叟原本双目无神地看着上面,听得他的声音,忽而极缓慢的偏头看来,瞧见赵子铭,眼睛眨了几眨,然后慢慢睁大了,混浊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赵子铭确认了眼前的这个老叟就是自己敬爱的三叔,奔到床前,又重重地唤道:“三叔!”
老叟张开嘴,喉咙里嗬嗬好一阵,才勉强说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眼,“纸……民?”
瞬间,赵子铭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抹了把脸,对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中年妇女哽声说道:“我来吧。”起身掀开被子,清理三叔的排泄之物。
清理完毕,给三叔冲洗了身子,换过干净的衣衫,又把脏了的被褥衣裤拿给那中年妇女去浣洗。
赵子铭见天气晴好,搬了两张椅子放到外面,把三叔放在椅子上,自己在对面坐下,看着三叔的脸庞,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赵武昌也看着赵子铭,嘴里不断地说着他的名字,起初模糊不清,后来越说越顺,已能准确的喊出“子铭”了。
不过也仅止于此,其他无论赵子铭问什么,赵武昌都说不出话,只能点头或者摇头。
才两年多的时间,昔日有六层内力在身的三叔,就变成现在这副口不能言、半身不遂的苍老模样,赵子铭知道,这肯定和龙丽颖脱不了干系,心中怒火熊熊。
就在中年妇女洗好被褥归来,赵子铭正要向她询问的时候,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却是那胖子领着百余人,气势汹汹地奔来了。
中年妇女瞧见这架势,吓得往一边躲。赵子铭只冷冷望着那些人,身子不曾挪动分毫,并示意明显有些不安的赵武昌,让他放心。
胖子搬来救兵,底气足了许多,和身边几个赵家分支的家主低声商量了几句,大手一挥,下令道:“此人擅闯我主宅宅院,图谋不轨,把他给我抓起来。”
霎时间,这百余个人像听到指令的狼群,齐齐逼拢而来。
待他们接近三丈之内,赵子铭缓缓站起,眸子里盛着与暖春截然不同的寒凉。他突兀地动了,在那些赵家家丁的眼中,他仿佛变成了一道闪电,猛冲进人群。
以赵子铭如今的身体素质,哪怕只用上半分力气,也不是这些人所能抵挡的,他不动用内力,凭着身体,只管撞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哀嚎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