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沧海帮三字之时,赵子铭心中便仿佛有惊雷乍起。
高林堂口莫名被破,买药弟子离奇失踪,柳家药铺突然反目,这三者本来让赵子铭有些不明所以,但若其背后出现了沧海帮的影子,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如果真的是沧海帮插手,那孤狼帮无疑将陷入难以想象的巨大危机之中,赵子铭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此事的。
葛姓青年梗着脖子,不发一言。俞浩见赵子铭看向自己,身子一颤,便欲开口。葛姓青年喝道:“你要是泄露了秘密,白师姐定饶不了你!”俞浩即刻闭嘴。
铁牛抽出大刀,架在葛姓青年脖子上,骂道:“他奶奶的,老子现在就饶不了你!”
赵子铭止住铁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忽的一把捏住葛姓青年的肩膀关节之处,他顿时哀嚎起来,拼命地想挣脱出去。
赵子铭这几个月学医救人,对人体关节要穴知之甚详,关于如何让人痛苦,自是有不少的方法。
他死死按住葛姓青年,手上的劲力不断加大,然后看着俞浩,认真的问道:“你也要来试试么?”
俞浩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地摇头。
赵子铭面罩寒霜,沉声喝道:“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详详细细的告诉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俞浩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说道:“我不知道帮里派了多少人过来,我们其实是奉帮主密令追捕一人到此,前些日子对贵帮兄弟下手,只是恰逢其会。”
赵子铭问道:“你们不是排帮的援军?”俞浩点了点头。
赵子铭面色微沉,想了片刻,冷笑一声,道:“淮扬府距离此地有数千里之遥,看来傅丹青对那人很是重视啊,你可知道原因?”
俞浩面色一变,可听得葛姓青年的嚎叫,还是如实说道:“那人……那人身怀游天步法,且和我沧海帮有大仇,所以帮主差我等前来抓捕。”
“游天步法……”赵子铭轻念一句,心中微诧,他在雏狼庄时,有一次曾听一位教习谈起过,说此步法乃江湖中最为上乘的轻功,可惜失传多年。
他心念转动,接着问道:“你们此行有多少人?为首的是谁?武功修为怎样?”
俞浩答道:“我们有十三人,为首的是寒月门的白师姐,至于她的修为,我实力太低,不清楚。”
这时,葛姓青年疼得受不了了,插口说道:“你……你放开我,我知道。”
赵子铭眉梢一挑,松了手。葛姓青年大口喘息着,见赵子铭眼神锐利,连额上痛出的汗珠都顾不上擦,赶忙说道:“白师姐的内力修为已达七层。”
“七层……”赵子铭作思量状,俄顷,又问了两人几个问题,而后迈步往堂外走去,“铁执事,给他们一个痛快。”
他早已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少年了,混迹江湖,谁的手上都沾有鲜血,技不如人,生死自偿,没半点仁慈可讲。
倘若放了俞浩和葛姓青年,那被他们杀的那十多个孤狼帮的弟兄,岂不是白白枉死?遑论沧海帮受命于傅丹青,助排帮攻打孤狼帮,双方本就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片刻后,赵子铭与铁牛策马而去,他们身后的柳家药铺,吞没在滚滚浓烟之中。
城东深巷,白素素秀眉微皱,俞浩两人去了已有小半个时辰,按理说早该返回了,现在却还没个人影,她无端生出几分烦躁。
这次奉师父之命,追捕徐家余孽,本非难事,奈何随行之人粗枝大叶,江湖经验无多,那人又滑溜异常,竟一路从淮扬府追到了玉临府,耗时达两年之久,若不是她性子坚韧,哪能坚持到现在?
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将那人击成重伤,这几天凭借帮中势力,更是牢牢锁定了那人行踪,只待今日收网,如果因为俞浩二人坏了事,她怕是会怒起杀人了。
正在这时,左方某处传来一道独特的口哨之声,白素素脚步一停,冲身后的几人说道:“快,依计行事,包围上去,千万不能再让他跑了。”
那些人齐声领命,朝哨声传来之处奔去。白素素脚尖一点地面,身子飘上屋顶,也往那处赶去。
一个中年男子脚步踉跄的穿行在小巷之中,他面色苍白,胸口衣衫上有大片血渍,鲜血一滴滴的往地上掉,显然是身受重伤。
在其身后不远处,一个青年手提长剑,紧追不舍,时不时以指撮唇,发出奇特的口哨,他就是沧海帮的追踪报信之人。
望着前面那人的背影,他面露兴奋之色,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可是大功一件,回到帮中,自己眼馋许久的那套剑法便可以到手了。
转过一条巷弄,他愣住了,左右一看,竟不见了那人的影子,地上的血迹也到此为止。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