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才转身,对孙老汉拱了拱手,“孙伯辛苦了。”
孙老汉连忙回礼,神色有些惶恐地说道“哪里哪里?这是老头子应该做的。”
赵武昌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往楼上走去,赵子铭跟在其后。
进了房间,赵子铭关好门,拖了条凳子坐下。
赵武昌问道:“近来怎么样?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赵子铭答道:“比往年好些了。”
赵武昌诧道:“哦?给我看看。”
他拉过赵子铭一只手,食中二指搭在其脉门上,细细感应起来。
赵子铭感觉手腕一热,似乎有一股微弱的热流从赵武昌的指间流出,钻进了自己体内,在四肢百骸间窜动,引得他丹田里的内息跳动不已。
他心头一凛,猜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了。
以往每年赵武昌都会为他把脉,他却从未察觉过有内力进入自己的身体,这次发现,估计与他锤炼出了内息有关。
“不错,你脉象平稳,气血也不似往年那般虚浮,身体的确好多了。”赵武昌松开手,沉吟了一下,问道:“近来你是否服食了什么进补之药?”
赵子铭想了想,说道:“几个月前我采到了一些野生蜂蜜,老爷子用那个煮了几锅药膳给我吃。”
其实,赵子铭知道,他身体状况的好转,是因为练习了那套内息之法,但不知怎的,他下意识不愿让人知晓图卷的存在,因而就隐瞒了真相。
“野生蜂蜜,药膳,好,回头我就差人送野蜜来,让孙老伯多煮些药膳给你吃。”赵武昌大喜地说道。
他明白赵子铭的身体一直如此孱弱的真正原因,但无法找罪魁祸首算账,这么多年来,只能想尽办法四处寻医问药,希望能解决赵子铭的身体之恙,可几乎没什么效果,如今乍一听到药膳有用,哪能不欣喜若狂?
赵子铭看着赵武昌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一暖,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三叔,你可以和我说说武道之事么?”
赵武昌一怔,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离十五岁的成年之期也不算很远了,有些事情是应该告诉你了。”
他停顿了许久,才带着一丝沉痛地开口,“我和你二叔迫于某个人的压力,将你送到这荒野山村,不让你接触武之一道,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你还记得五岁那年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赵子铭点点头,“你告诉我,要我永远不要在孙爷爷面前提及任何有关习武之事,也永远不要偷偷习武。”
赵武昌惨然一笑,“你出生之前,我赵家虽然无法和苍南县的那几个顶尖家族相比,但也是名气不弱的武学世家,传承百载,我们兄弟三个加上你的爷爷四人,都有六层的内力修为,算得上一方高手,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没发生那件事,你身为赵家的长子长孙,注定是要执掌赵家的,又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连武道都还未曾涉足的地步。”
说到此处,赵武昌悲从中来,竟是情难自禁地流下了眼泪,良久,他才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武道广为人知,你二叔的一子一女,也就是你的堂弟堂妹,还在这条路上走了不短的距离,但你记住,你永远也不许习武,踏上武道!”
最后这句话,赵武昌已是声色俱厉。
赵子铭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赵武昌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呵呵,为什么?你一旦习武,必将逃不过那人的眼睛,那女人,定会毫不犹豫的下手除掉你,到时候,大哥的这一脉,就要彻底灭绝!”
赵子铭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要我苟延残喘,好为我家留下香火?但不得习武,一代代尽是无能之辈,就算传承下去了,又有何用?”
这几个月他几乎将徐先生的藏书都看了个遍,心智大进,加之天生聪慧,比同龄人早熟许多,现在能如此针锋相对地加以反驳,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武昌没想到赵子铭能看出此理,神色复杂地道:“你成年之后,我便会想办法把你接回本家,随我学习经商之道,然后你暗中留下血脉,由我送到一个安全之地抚养,如此,若干年后,或许我赵家一脉,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听得此语,赵子铭低眉垂目,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