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军,权将军醒了,陛下已经过去了。”一名军官气喘吁吁跑过来。
“你拿着这个,跟本将军回去。”吕一飞指了指那包兵器,心中已经有了分晓。不过他为人谨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松懈。
“你们几个接着搜剩下的几处,不得遗漏!”他分派好任务,留下余人,匆匆跟着军官去了。
慈宁宫内,一名太医正在给刘宗敏把脉,几名宫女在一旁心伺候。
“汝侯,你觉得怎么样?”李自成一脸焦急。
他昨夜太累了,一直昏睡到上午方才醒来,本来还想和窦美仪缠绵一番,得知刘宗敏遇刺,连忙赶了过来。
“谢陛下关心,臣没事,只是头还有些晕。”躺在锦榻上,眼睛肿得成了一条缝。
李自成看着刘宗敏有气无力地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不由得想起八年前的情形。
那时他的大军被洪承畴等人打得大败,仅剩十八骑躲在商洛山中,自己胳臂上中了一箭,伤口化脓,夜里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他也是这般模样。
大家都以为他命不久矣,他自己也准备去见阎王爷。还是刘宗敏冒险跑到山下找到一名大夫,强行劫上山,治好了他,这才有了后来打下崇祯的江山。
两人虽有些间隙,但毕竟多年并肩征战下的生死之交、兄弟之情,早已将两人牢牢地系在一起,不是放下就能放下的。
想到这里,李自成有些过意不去,对王德化喝道:“你这个狗奴才,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不让老子知道,万一汝侯有什么事,老子要你陪葬。”
王德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陛下饶命,奴才也是怕惊扰了陛下和珍妃,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望陛下明鉴。”
想起窦美仪柔软的身体,火一般的热情,李自成心里有些发痒,狠话便不下去,冷哼一声,佯怒道:“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奴才再也不敢了。”王德化一通叩头,暗暗长出一口气。
李自成不理会王德化,“奇怪,谁会行刺你?你可看清刺客长什么模样?”
“当时黑,臣并未看清楚,这人穿着大顺军服,身材中等,手持一柄利剑,一剑便将臣的兵刃砍断。也奇怪,这人武功不知是何来路,臣从未见过。”刘宗敏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
“你后来赶到现场,有什么发现?”李自成看着牛金星,目光灼灼。
“这……”牛金星支支吾吾,看了看周围。
李自成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除了高一功留下来,其他人走得一干二净。
“臣昨夜确有发现,只是这……”牛金星瞧了李自成一眼,低下头。
刘宗敏大怒,也不顾牛金星照顾自己一夜的情分,一把抓住牛金星的衣襟,厉声道:“你想隐瞒什么?莫非此事与你有关?”
见牛金星吞吞吐吐,李自成也有些不悦,不过看他神情,情知与自己有关,放缓语气,“丞相放心,有什么事直便是,朕赦你无罪。”
刘宗敏这才放开手,牛金星放下心来,“昨夜臣带人赶到的时候,刺客已经逃之夭夭,权将军昏倒在地上,臣马上派人送权将军找太医救治。离开的时候,臣在地上捡到一块令牌,请陛下和权将军过目。”
李自成一接过腰牌便知道是大顺军中印信。这腰牌精铁制成,入手甚沉,花纹精美,反面刻着只老虎,上面写着大顺,正面写着一个李字。
“丞相的意思是行刺之事与李过有关?”李自成略一思索,想起刚才的牛金星的神态,便已明白。
原来大顺的令牌只有制将军以上的将领才有,正面一般冠以将领的姓氏,那时大顺军中只有李岩一位制将军。
后来李自成念在叔侄份上,将李过也提拔成制将军,这令牌也给了李过几块。
李岩当时提出要在令牌上另作标记,以免混淆。只是考虑李过负责李自成的保卫和后勤,并不上战场打仗,两人职责完全不同。加上当时军情紧急,令牌重做不易,这事便不了了之。
当然也没有人将两饶令牌弄混,毕竟一个在前方,一个在后方,大家一看便知。
只是打下京城,大军会合后,偏偏遇上这种事情。
不过这也关系不大,李自成知道李岩是绝对干不出这事的。
刘宗敏看了看令牌,顿时火冒三丈。他虽痛恨李岩,加上昨夜杀人之事,仇恨颇深,但也绝对不怀疑李岩。
“好个李过,就因为昨晚和臣有些争吵,就派人暗算于臣,请陛下做主。”以刘宗敏的性格,马上便要找李过还以颜色,但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他平时也得给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