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透过疏窗,确认哥舒夜雪未被惊醒,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是两眼发黑,险些到落在地。好在这时有人扶了他一把,他偏头一看,原来是子耀。
子耀手中端了一碗药,想来是哥舒夜雪的。楚怀瑾心念一动,问:“子耀,少夫人的脚伤是怎么回事?”
“啊?”子耀心虚地摸了摸头,促狭地道:“少夫人一回来就伤着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子耀!”楚怀瑾语气重了几分,看着子耀的目光也更加凌厉。
“公子,你的脸色很差,我先扶你去疗伤吧!”子耀随手将汤药搁置在石桌上,便扶着楚怀瑾往外走。
楚怀瑾威胁他道:“你不说清楚,是否想挨罚了?”
“这……这……”子耀急得满头白汗,权衡片刻,咬牙道:“少夫人不让我告诉你,可眼下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的伤是夫人责罚的!”
“是娘做的?”楚怀瑾顿时觉得心急火燎,很想到宜兰院去质问母亲为什么这样做,可是他的身子已经支不住了,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神智,问:“我不在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耀答道:“公子前脚才离开杭州,沈无瑕就将少夫人送回来了。夫人不让她进门,便布下火炭,说是她罪孽深重,不配涉足山庄,除非是赤足走过火海。”
楚怀瑾听得握紧了拳头,白碧云明知道哥舒夜雪是他最爱的女人,她这么做分明是在折磨他。可他宁愿白碧云直接拿刀刺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夜雪有一分一毫的损伤。
子耀继续说道:“少夫人真是痴绝啊,沈无瑕都拉着她要走,可她却留了下来,还真的收敛真气,生生走过了火海。那场面就连沈无瑕都看得双目赤红,掩面而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一时惊愕,忘了去搀扶她。可没想到夫人又说,原先的话都是气话,做不得数,少夫人气急,空手便挟持了夫人。”
楚怀瑾气得心痛难耐,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待调顺了气息,才说:“夜雪心气孤高,若不是为了我,怕会直接和娘动手。”
“是啊。当时我们都惊呆了。”子耀回想起那时的场面,脸色惨白,似心有余悸,说:“然后少夫人喝令我们退下,和夫人单独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她和夫人说了什么,夫人总算同意让她进门,还吩咐我们着手准备婚礼。”
楚怀瑾又是一惊,问:“娘竟同意了我们的亲事?”
“这当然是千真万确!所以啊,我觉得公子你别再和夫人置气了,夫人年事已高,想法是有些固执,这回好不容易才通融一些,少夫人也没计较,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楚怀瑾心头百味杂陈,他是很愤怒,但白碧云终归是他的母亲,此事也暂时平息了,他总不能任心头怒火蔓延下去。于是他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朝院子外走去。
“公子,小心啊!”
子耀见楚怀瑾步伐不稳,连忙上来将他扶住。
楚怀瑾瞪了子耀一眼,说:“子耀,你听着,今后要保护好夜雪,谁敢动她,你便与谁拼命。”
子耀点了点头,似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胆怯,支支吾吾地问:“那要是夫人……”他看到楚怀瑾眼中的厉色便不敢再说下去,咬了咬牙,说:“我明白了,今后我定不会让少夫人少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