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夜雪听他气息,再观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身受重伤,经脉全断,仅凭过人的坚毅之志吊着一口气,说道:“你既心有不甘,更应该活下来。”
江心月闻言立刻说:“还请姑娘救救他!”
冷逸晨恨恼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说:“你求她做什么,我就是去地下做鬼,也不会向魔教屈服。”
哥舒夜雪冷笑道:“好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叫心爱的女子为你伤心落泪,还对她白刃相向,你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我不会和他计较的!”江心月利索地抹去了眼中的泪水,强作笑颜道:“我知道他的心思,他已得罪了你,怕你迁怒于我,所以才那般对我。”
这个女子倒是痴绝。哥舒夜雪微微动容,松口道:“他的伤并非无药可救,但是要我出手,还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心月连连点头,可冷逸晨却挣扎着站了起来,在晦暗的灯影下,他的身材竟有些伟岸,只听他说:“我是不会与魔教打交道的。”
“哦?”哥舒夜雪挑了挑眉,反问道:“可我听说寒鸦门亦是魔教。”
冷逸晨很是不屑地说道:“那是世人不懂蜃气为何物,出于惧怕才强扣给我们的骂名罢了。同样是用毒,咳咳,巴蜀的唐门就是名门望族,寒鸦门就是卑鄙小人,真是可笑!”
哥舒夜雪接过话头道:“我知道蜃气是刺激人的神经,使人产生幻觉的毒气,归根结底的确是一种毒。毒可杀人,亦可救人,本身并无正邪之分,寒鸦门退居岭南,亦有避世求和之意,可江湖人往往只看得到威胁,并不能看清背后的实情。”
冷逸晨似有所感,问:“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哥舒夜雪说:“我想告诉你玄衣教和你们一样并非魔教,我们行走江湖,初心是为了扶持弱小,消弥不义,至于与浩气盟长达十七年的纷争,只是利益纠葛罢了。”
“任你巧舌如簧,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妖女,看招!”
冷逸晨说着便朝哥舒夜雪劈去。他身上本就受了重伤,稍一牵动就全身剧痛,身子一颤往前倾去。
“不要!”江心月惊呼一声,已不敢再看。
哥舒夜雪轻巧就抓住了冷逸晨的臂,不由分说并指在他手臂上几处大穴刮过,直抵他的胸口,又连着飞快地在他胸口至小腹抚掌而过,这才将他推回江心月的怀里。
冷逸晨本报了必死的决心,见自己还好生生的活着,脸上满是惊讶,运气内视,发觉体内的四散真气汇入了丹田处,虽然还很微弱,但总算是有了归处。他骇然道:“你……你竟然没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