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在窗台呼啸了一夜,醒来时遍地霜白,原来是天将明时下过了雪。楚怀瑾起身整好衣襟,回头望了一眼香榻上的哥舒夜雪,嘴角勾起甜蜜的笑意。她慵慵地裹在丝绒被中,露出一只白皙清瘦的臂,楚怀瑾替她将手臂收入被中,掖紧了被子才缓步走出去。
他走到小庭中,那支雪莲花被雪埋了一半,有些蔫了,但香味却比昨夜更加馥郁,将满庭都笼罩在芳香之中。他刚弯腰捡起雪莲花,就听见回廊处有人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顺眼望去,原来是柳重言。
楚怀瑾问:“重言,你今日怎起得这般早?”
柳重言慵慵地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起得早,是一夜没合眼。昨晚本想留下来陪你和姑姑,被重岚那丫头趁弱架了回去,这一早山庄开门我就溜了出来,怎么样,你和姑姑昨夜过得可愉快?”
楚怀瑾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柳重言笑吟吟地道:“你别装了,你身上那浓郁的香味可瞒不了谁。昨夜你喝了这么多酒,想必是十分快意吧。”
楚怀瑾正色望着他,说:“我与她尚未成礼。”
“什么,姑姑那样的仙子在旁,你是如何把持住的?”柳重言似看怪物的目光看着他,狐疑道:“怀瑾,你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楚怀瑾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说:“我可不似你这般花花肠子。”
“那我就放心了。”
楚怀瑾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重言忽然发觉自己嘴快说错了话,尴尬地解释道:“我是说我替姑姑放心了,瞧你身边一会是兰舒,一会是秦芜城,姑姑曾悄悄与我抱怨,说你待他们可比她亲近。”
她竟会这般想?楚怀瑾无奈地答道:“夜雪是我心中最珍视的人,我总想护着她,许多事不允她参与,没想到竟令她心中存疑,还请你代我从中解释。”
柳重言爽快地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柳重言,一大早的你就溜到这处来了,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一听到这个清脆如黄莺的声音,柳重言下意识躲在楚怀瑾身后,楚怀瑾循声望去,原来是柳重岚。她今日打扮得十分端庄,一身浅鹅黄色长裙,云鬓间缀着华丽的黄金柳,颇符合她名门千金的身份,可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柳重言的样子,又十足像一个市井泼妇。
柳重言善意地提醒道:“妹妹,你可小声些,这院子中还有别人呢。”
柳重岚却不以为意地道:“你休要诓我,这都快过年了,是个人都回家了,谁还会在这儿?”
兰舒正巧从屋内走出来,本想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听得柳重岚这么说,尴尬得一只脚不知是落地好,还是转身回屋好。
“兰舒大哥!”柳重岚已发现了兰舒,叉着腰的手放了下去,却很是无所适从的样子,娇滴滴地捏着嗓子解释道:“你莫要误会,我是被这个不靠谱的哥哥逼得急了,这才有些大声讲话,我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