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喊柳重岚越来劲,下手更重了几分,教训道:“你这小子,怎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到了这儿,害我和父亲一顿好找。”
“我这是遇到贼人了!若不是墨莲先生及时相救,你们可就见不到我了!”柳重言急急解释了一般,又陪着笑脸说道:“妹妹,这大庭广众之下,还请给我留几分面子?”
柳重岚抡起拳头就要打他,被柳行云喝住,“岚儿,别在故友亲朋面前失了礼数。”
柳重岚这才放过他,余光悄悄扫过周围,果然见许多客人朝这处看来,眼底眉梢俱是笑意,却因为照顾梦梅山庄的面子勉强憋着笑,那模样甚是滑稽。她不禁俏脸一红,小声抱怨道:“都怪你,身为长子毫无担当,凡事还要我这个妹妹出头。”
柳重言后怕地伸手揉着耳朵,衣袖倾落,露出了手上的伤痕。
柳行云目光一颤,问:“重言,是谁伤了你?”
“寒鸦门。”柳重言想起那夜的事,心中颇为凄然,他已拼尽全力,却无法护哥舒夜雪周全,实在憾恨难追,一张脸黯然如死灰,自行觅了一处坐了下来。
柳重岚很是愤怒,说道:“什么,竟连这等无名小派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柳重言,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柳行云止住了她,示意她坐下,打量着柳重言,脸色渐渐严肃。他这个儿子素来脸皮厚,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也不可能是这个沮丧的样子。他旁敲侧击地问:“重言,我听下人说你与朋友一同来扬州游玩,怎不见她人?”
“她……她死了。”想到了哥舒夜雪是为救自己而死,柳重言声音一颤,两眼顷刻之间红得如兔子一般。
“是为寒鸦门所伤?”柳行云为柳重言递上一方手帕,见他点了点头,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当志存高远,以报故人之谊。”
柳重言抹去眼底的泪水,紧紧握住那张手帕,似要将它揉碎,沉声道:“是我拖累了她,今后我定当勤学苦练,定不会让悲剧重演。”
柳行云点了点头,心中有几分安慰,说道:“你这位朋友改变了你许多,可否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定会为她安排好身后之事,令她安息。”
“她叫……”柳重言本想回答哥舒夜雪,但怕父亲接受不了,改口道:“舒歌。”
“舒歌?”柳行云满脸惊讶地望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柳重岚也是诧异不已,说:“重言,你可知道,今日是舒歌姑娘与墨莲先生的婚礼?”
柳重言愣住了,她分明已死,墨莲先生还要与她成亲,这到底叫什么事?
柳行云又是一声长叹,“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阴阳两处**。红颜薄命,侠士痴情,真是人生憾事啊。”
“不行,她不能嫁给墨莲先生!”情急之下,柳重言站了起身,说道:“我亲口答应过她,一定要将她带回怀瑾身边!”
“你说什么?”柳行云惊得满头冷汗,悄然环顾了四周,好在众宾客都在交头道贺,没有人留意到此间的风波,这才伸手将柳重言拉了下来,问:“墨莲先生可是江湖第一人,你莫信口开河,污了他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