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夜雪带着柳重言游走在深巷中,察觉柳重言的身子越来越重,一回头便见他脸色惨白,满头虚汗。她不得不停下来为他查看伤势,虽然他方才已封住穴道,但因为和人交手时血液流通,那蛇毒还是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
她割破手腕喂了柳重言一口血,见他的毒解得太慢,便低头去为他吸出毒血。可她刚吸了一口蛇血,便两眼一黑,若非她内力深厚,早就保不住意识清醒。
“竟是寒毒!”她眉头深锁,有些犹豫,但见柳重言奄奄一息的样子,情急之下只能继续为他吸出毒血。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柳重言渐渐恢复了意识,却发现哥舒夜雪的身子凉得吓人,仿佛是深山中的雪水一般。
哥舒夜雪在恍恍惚惚间察觉到有人在晃着她的身子,伸手握住了柳重言的手,强行提了一口气,念道:“怀瑾,怀瑾。”
柳重言的心揪了起来,她定是意识模糊,将他错认为楚怀瑾了,他抱起了她,安慰道:“姑姑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见他。”
他刚准备动身,就听见街头巷尾传来脚步声,那声音恰好是十一人,是刚才的凶徒追来了。
寂静的西湖上水烟弥散,一条小船悄然破开涟漪,朝小瀛洲行去。今夜月色朦胧,若非湖上还有三盏湖灯,楚怀瑾坐的这条船差点迷了路。
子耀将小船停妥,一边结着绳扣,一边问:“公子今夜为何突然想来明月楼了?”
楚怀瑾深望了子耀一眼,怕他担心,平淡地道:“无事,只是来见个朋友。”
子耀想起了之前那封信,问:“是那个神秘人?那不是个圈套吗?”
楚怀瑾无奈地点了点头,来之前他劝了自己许多回,可是一想到秦芜城,他就无法保留理智,哪怕他深信秦芜城已经死了,这就是个圈套,可是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想来明月楼看一看,看看骗他的人对秦芜城了解多少。
楚怀瑾驱走了心中的杂念,吩咐道:“你在船上等我,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上岸,明白吗?”
子耀劝道:“公子不能去啊,对方定是有备而来,公子要去好歹也带上魏清和黄伯!”
楚怀瑾苦笑一声,若是将此事告诉魏清和黄伯,他们一定不准他来。
“无妨。我最近与少夫人相互切磋指点,武功精进了许多,寻常人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
子耀仍是担心,楚怀瑾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轻松地笑道:“子耀你忘了么,我十二岁就在江上出生入死了,对危险的嗅觉最为灵敏,我说无事就一定会无事。”
子耀细细一想的确是那么一回事,他的武功最是不济,所有有危险的活楚怀瑾都不会带上他,今夜竟带了他出来,定然是成竹在胸。于是他放下心头大石,在船上觅了一处笑嘻嘻地坐了下来。
楚怀瑾上了岸,望了一眼地上凋零的枯草,心中有所感概。五年前他差点就和这枯草一样凋零殆尽,今夜不知道会否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