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退到一旁,很是不满地说:“在下的性命只值一千两?”
沈无瑕伸手拂过刀背,那双黑色鲨鱼皮制成的手套落在刀背上,发出沙沙的轻吟。他轻轻一笑,答道:“是黄金。”
“太贵了。”楚怀瑾一口回绝了他,手中剑意已成,卷起满地黄叶,如九天银河倾泻,朝沈无瑕奔涌而去。
沈无瑕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拔刀一横,轻轻一拨,一劈,便将眼前壮阔的剑意破去。
然而他的面前却不见了楚怀瑾的影子。
他立刻回身防守,以他的身法,楚怀瑾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只听“噔”地一声,一点寒芒飞溅,他果然接下了楚怀瑾的剑。
沈无瑕挑眉道:“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与我讨价还价。”
楚怀瑾笑道:“囊中羞涩,不得已而为之。”
沈无瑕轻轻一推,便将楚怀瑾直直推到了墙边的竹林旁。
沈无瑕的刀不但快,而且力重千钧,楚怀瑾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剪了一手竹叶朝他激射而去,一边观察他的武功路数,寻找破绽,一边说:“沈兄从不杀无名小卒,今日可否放过在下?”
沈无瑕见楚怀瑾无力与自己对战,竟用了摘叶飞花的旁门左道,料他插翅也难逃,便自在地站在原地,随手破去那些竹叶,答道:“你现在可是江南转运使,又是怒剑山庄的宿敌,怎会是无名小卒。”
说话间一整行的竹叶都已用尽,好在楚怀瑾已想到了应对之策,淡定自若地一笑,执剑又朝沈无瑕掠去。
沈无瑕见楚怀瑾又用刚才的剑法,有些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手起刀落,挑飞了他的剑,刀朝他的咽喉攻去。可是不曾想,楚怀瑾的剑虽失落,可却有一片竹叶从他袖口发出,直直朝沈无瑕的胸前刺入。
沈无瑕一双宝石般的眼睛瞪得十分慑人,他身子一动,人便朝后倒去。
楚怀瑾惊得立即去扶他,他刚刚明明留手了,那竹叶离沈无瑕的要害很远,怎么会伤得这般重?可他刚扶到沈无瑕,脖子处就传来一阵冷风,发丝也被削落了几缕。
沈无瑕一手握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另一手松开了捂着的胸口,原来那枚叶子并未刺入他的身子,而是被他及时夹住,他刚刚那副样子居然是装出来的。
“你输了,给钱!”沈无瑕又笑了起来,这样子真是个十足的无赖。
楚怀瑾惊魂未定,侧眼看了看架在脖子处那把刀,无奈地说道:“好。不过在下最近资金周转不灵,还请沈兄宽限几日。”
沈无瑕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收回了刀,说道:“我可是要算利息的!”
“好说,沈兄想要几分利?”楚怀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反正这笔账他是准备赖下了。
沈无瑕搭着他的肩膀,说道:“一千两黄金作本,一个月为限,每逾期一日,便加一分息,怎么样,我对你很宽容吧。”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楚怀瑾白了他一眼,将他从怀里推开,没好气地道:“滚!”
“那就这般说好了,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找你!”沈无瑕大笑一声,蹑院而去,留下满院醇醇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