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哥舒夜雪带了整整二十万两白银回到白鹤山庄。张伯看着那些银两,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可是笑了不久,又忧心地问道:“少夫人,这笔钱究竟是从何而来,该不会是公子又重操旧业了吧?”
哥舒夜雪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你家公子,是我。这几日我去了淮南道一趟,将怒剑山庄运往长安的盐掺在了酒里,他们找不到盐相互推诿猜疑,我便趁乱将酒运下船,然后再把盐晒出来卖给朝廷。等他们回味过来,我已经坐上回江南的船了,张伯,你说这出戏是不是很精彩。”
张伯听得惊心动魄,感叹道:“少夫人运筹帷幄间就轻取了万家的生意,实在是妙!可是这么大一笔钱,回来的时候一定十分引人注目吧。”
哥舒夜雪淡淡一笑,说:“这个问题不大,墨莲先生在扬州有一处别苑,所以我对外宣称去那里取一些旧物,总没人敢怀疑墨莲先生。”
张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分好奇,但望了一眼她身旁的楚怀瑾,将那点好奇压了下去,化作一阵轻笑。
楚怀瑾上下打量了哥舒夜雪许多遍,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才堪堪放下心来,说:“夜雪,这次辛苦你了,若不是李玉檀盯我盯得紧,我一定不会让你为我冒险。”
“你我之间还需言谢么?”哥舒夜雪虽是推辞,但脸上忍不住还是漾开甜美的笑意。
楚怀瑾仍记挂着先前那封信,问:“夜雪,你在医道造诣精深,我想知道这世上可有令死人复生的医术?”
哥舒夜雪探了探他的脉,察觉他近来心神不宁,问道:“怎么忽然问这般不着调的事?”
“没什么。”楚怀瑾淡淡笑着,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和绝望。
哥舒夜雪紧张地问:“莫非家中最近出了什么事?”
楚怀瑾不想让她深究下去,将话题引开说:“是兰舒,他最近与江珊分了手,我不懂得安慰人,还请你去开解一下他。”
“那好吧。”哥舒夜雪半信半疑地答应下来。
楚怀瑾与哥舒夜雪来到梅园,远远地听到了琴箫合奏之声。那箫声一如从前清咽婉转,扣人心弦,可琴声却漂浮无定,似别有心事,无法与箫声相和。楚怀瑾眉头微皱,拉着哥舒夜雪走快了几步,果然看见兰舒和江珊在竹楼前演奏。
“怀瑾,你来了!”兰舒看见楚怀瑾携哥舒夜雪来看他,高兴得放弃了奏乐,上前一边迎他,一边问:“哥舒姑娘也回来了,莫非是歌楼的本钱有了着落?”
哥舒夜雪很是自傲地答道:“是,我从怒剑山庄那儿截了一桩生意,过几天江湖上就会传出消息了吧。”
兰舒大笑道:“敢截怒剑山庄的胡,哥舒姑娘可真是胆大。”
楚怀瑾凝眉望了兰舒一眼,又向江珊望去,见她眉眼低垂,对自己有几分躲避之意,藏住了心中情绪,朗声道:“江姑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