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夜雪问:“你在江湖中舍命拼杀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有朝一日站在高处,俯首笑看江湖么?你只要跟我回去,立刻便能实现夙愿,你为何不愿意?”
楚怀瑾答道:“因为玄衣教立身不正,满手血腥,我不想成为你们的刀斧手。”
“那些江湖传闻都不是真的。”哥舒夜雪的脸色严肃起来,说:“我爹创立玄衣教并非是为了复仇,只是想广大在汉廷中生活的少数民族能得到平等的对待,同时维持武林与朝廷的平衡。我爹从不滥杀无辜,那些耳熟能详的凶案,全都是那些有胆子作恶没胆子承认的人嫁祸给他的。”
楚怀瑾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是哥舒玄烨的女儿,自然是向着他说话。不过既然说到了杀人,他立即抓起了她的手察看,这是一双白嫩纤弱的手,却不知道是不是一双杀人的手。
哥舒夜雪顿时看破他的心事,解释说:“我爹从来不准我参与教中事务,十二岁便将我赶出家门,让我到海外游历,他还送了我这枚戒指。”
楚怀瑾留意到她手上有一枚连着手链的秘银戒指,上面镶了一颗黑色的宝石,将她的手修饰得极美。
哥舒夜雪解释说:“这枚戒指一旦沾了人血就会变成红色,我爹就是以此告诫我不许杀人。”
楚怀瑾仍是不信,或许那些残害忠良的案子是有人嫁祸,但玄衣教与浩气盟交手这么多年,死伤的性命却是板上钉钉的,即便不是哥舒玄烨亲自动的手,也是他默许的,就凭这一点,他绝不会加入玄衣教。
可是不加入玄衣教,不代表不能与她在一起。她一看就是未经风霜的样子,他很想将她留在身边,救她脱离凶恶与杀戮。
他下了决心,握了她的手,柔声问:“夜雪,你可否为我脱离玄衣教?”
“不可能。”哥舒夜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黯然地吸了一口气,说:“我还想为父亲分忧,又怎会脱离玄衣教?罢了,就当你我从未见过吧。”
他很失望,甚至有几分心痛,可是理智使他松开了手,眼看着她起身欲走。此刻明月当头,她的身子被照得发亮,她窈窕的身段真像一尾白鱼。
楚怀瑾忽然意识到,江湖广阔,如果真的让她走了,这一生或许再无重逢之时。情急之下,他喊道:“且慢!”
哥舒夜雪转过身来,似早就料到他会挽留,一双美目光辉灿烂,问:“你还有何指教?”
楚怀瑾起身望着她,思绪百转,终于想到一个留住她的陷阱,说:“昨夜你我还未分出胜负,所以我想与你打个赌。”
“哦?”哥舒夜雪一听到昨夜那场交手便有些不忿气,问道:“赌什么?”
“赌你我谁先从这塔顶掉下去。若你先掉下去,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哥舒夜雪朝塔下扫了一眼,脸上是满满的自信,说:“若你先掉下去呢?是否愿跟我回玄衣教?”
她倒是很直接。楚怀瑾嘴角勾起一抹算计之色,一语双关地道:“这不可能。”
哥舒夜雪一声冷哼,便以胡笳代替长剑朝他攻来。
昨夜他已领略了哥舒夜雪的剑法,知道其中虚实之处,拿出真正的实力不紧不慢地应对着,不出三十招便已占尽上风。
“可恶,你竟藏了一手!”
哥舒夜雪一声怒叱,手中的胡笳被楚怀瑾的剑敲击得爆裂开来,顿时失去了武器。
楚怀瑾淡淡笑道:“你可认输?”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