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有田抬头一看,嘿,这不是芙蓉嫂子吗?
陈芙蓉拿着行李,一脸风尘仆仆的,显得有些疲惫,似是刚回到浪竹镇。
前一阵子,陈芙蓉不是去县城发展吗?据她的一个朋友在县城办了一家企业,让她去帮忙打理,不知为何又打道回府,难道是放不下儿子才?
“芙蓉姐,你这是……刚从县城回来吧,没吃早餐吧,来,一起吃吧。”高有田忙跑了过去接过她的行李,高胸。
没想到刚下车就遇见高有田,陈芙蓉也是感到很惊喜。
短短数月时间不见,这子好像又长高许多了,她就是踮起脚跟也攀不到他的肩膀了,那脸庞的轮廓似乎也长开了一些,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与有田站在一起,她才感觉自己是那样娇玲珑。
人们常女大十八变,男大何尝不是呢。陈芙蓉不禁暗感惊奇。
“老板,两条肠粉,牛肉加蛋。”高有田替陈芙蓉作主,口气有些霸道。
“哪里吃得这么多,你想姐变成一头大肥猪呀,姐这次到县城,朋友们都姐胖了,再胖就不敢出门了。”陈芙蓉朝有田娇嗔道。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结过婚受过伤害的女人,对于男人有些霸道的照顾最没有免疫力。这次进城,陈芙蓉才体会到一个女人要做点事真的不容易,社会现实,世道炎凉,特别是到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累得半死不活,一个人待在冰冷孤寂的房间时,她真的好希望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奇迹般来到身旁,深深地拥抱她,哄逗她,抚慰她,哪怕是粗鲁、霸道地……
“有田真会照顾人,也不知将来哪个女子有这个福气,可惜我老了……唉……哎呀,陈芙蓉啊陈芙蓉,你是怎么啦,都这般年纪了,你想哪儿去了呢!你知道羞耻吗?”陈芙蓉心里暗骂着自己。
“姐,你哪里用得着减肥嘛,这样身材保持着就蛮好的,其实女人还是丰腴一些好,俗话得好好女一身膘,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哪个……对于减肥我表示反对。”高有田反对她减肥,真的,他不喜欢那种追求骨感的女人。
“好什么好呀,傻乎乎的,就你这个没见世面的家伙认为好,好吧,既然你觉得好,姐就放开肚皮吃了。”
陈芙蓉含笑嗔了高有田一眼,也不再矜持,当真是放开肚皮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泪眼朦胧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扁着嘴巴,泣声道“姐……好久没这样吃早餐了……”
怎么回事?怎么吃着吃着就哭起来了?陈芙蓉不是帮朋友看生意吗?难道遭人骗财又骗色?哭得这么悲苦压抑,蛮靠谱的啊。娘希匹,好贼子,敢骗俺芙蓉姐,俺铁定饶不了你!
问了好一阵子,陈芙蓉硬是默然流泪,一副自怨自艾、内疚无比的神情。
“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哪个王鞍欺负你,有田替你讨个公道,出一口气,王鞍,我一定饶不了他!”高有田气愤地道。
陈芙蓉悔恨地道“……都怨我,我好后悔……”
在高有田的一再追问下,陈芙蓉终于出自己的3万元老本打水漂的经过
原来,当日陈芙蓉关了粮店,带上这点本钱进城,本打算和朋友合伙做点什么生意,可没想到一到县城,朋友就拉她去听课,接着又要她参加什么特训营,鼓动她投资,花了身上所有积蓄买了一块“可治疗百病又能赚大钱”的床垫,起初她也是雄心万丈,决心在三两年内赚他三五千万,买房买车,风风光光回浪竹,将父母和儿子一起带到县城生活,然而在这骨感的现实面前,她的梦想很快破碎了,因为在县城也没几个朋友熟人,几个月下来也没出业绩,几个人合租了一个单间打地铺,连吃饭也是这里蹭一顿那儿蹭一餐,有时候还得到菜市场捡烂青菜回出租屋煮来吃,吃一顿肉那是一个很奢侈的想法,后来好不容易拉了几个亲戚朋友进来,卖出几张床垫,可没过多久,公司就被执法部门定性为“老鼠会”,也就是所谓的传销组织,这一下她全蒙了,不仅自己的全部身家打水漂了,还害得几个亲戚朋友险些家破人亡,最后连亲戚朋友都做不成了,不禁愧疚不已,心灰意冷之下,连夜搭班车回浪竹,原来的米铺不做了,房子也退了,她在圩镇都找不到落脚点了,红莲湾娘家那儿又没脸回去,这不,下车后正为自己该去哪儿而彷徨,不知不觉地走到镇政府这边,让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高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