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就是红莲湾村文书陈前明。
孙儿失踪后,陈前明心里一直有着这么一种侥幸,他宁愿孙儿是被拐走,这样至少孙儿还活着,将来有一或许警方会把被拐走的孙儿送回到自己的身边,可老却是这么残酷,最终送回来的竟是一副葬身沼泽井的枯骨,这对他来是一锤致命的打击。
“老啊,你为何如此残忍,为何要夺走我的孙儿?”陈前明瘫坐在沼泽井旁,双手捧着孙儿智那幼的遗骨,脑海里跃出孙儿生时活泼可爱的音容笑貌,心如刀绞,哽噎难言,眼里充满了绝望和痛恨。
他痛恨这残酷的现实,痛恨无情的老,痛恨这片夺去爱孙的沼泽田……
这时,那一对中年夫妇也赶到,当看到那副触目惊心的幼枯骨,他们顿时变成两尊石雕,约过了几分钟,两人像发狂了一般平枯骨旁,抓过长命锁和残存的衣物辨认了一会儿,那妇女一把将那副枯骨搂到怀里,仰嚎哭,凄厉的哭声响彻了整个田垌。
“智,我的智,老,你还回我的智……”
中年男子也是很悲痛,但似乎坚强一些,他悲泣了一会儿,然后走近陈文书身边,伸手欲要扶起瘫坐在湿地了陈文书,轻声:“爸,你的身体不好,悲伤过度对身体不好,这里太阳又大,我们带智……回家吧。”
中年男子是陈文书的儿子陈忠伟,那妇女是陈文书的儿媳王秀荷。
“啪!”陈文书突然抽了儿子一个耳光,恨恨地骂着:“无用的东西,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家,仅有一个儿子都看管不好,还让他这么个才几岁的孩子放什么牛!你怎么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
“爸,你别怪忠伟,一切都是儿媳秀荷的错,秀荷好恨自己,当初真不该让智去放牛……嗬嗬。”王秀荷看到丈夫被老爷子打了,忙跪行了过来,哭着。
“你也有罪,我不会原谅你的!”陈文书恨恨地瞪着王秀荷。
王秀荷被老爷子骂得花容失色,含着眼泪,既悲伤又委屈,低声哀泣着。
这是陈文书的家事,高大元、高有田父子及大儿媳夏春凤也不便什么,但毕竟是人间惨事,三人也替陈文书一家感到悲伤,高大元默默地走了过来,扶着陈文书:“老文书,节哀顺便,智生前很懂事,又乖巧,又孝顺,他在之灵也一定不会忍心看到自己的爷爷这么伤心,还好能找到了他的遗骨,俗话:入土为安,是不是……”
陈文书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从悲愤中走了出来,默默地看着孙儿的遗骨,好一会儿才颔首:“大元兄弟得有理,智是咱们老陈家的重孙,他走了两年多了,像个孤魂野鬼的一样留在外边,我得带他回家去,找个地方好好安息。”
着,脱下自己的上衣,将孙儿的遗骨一块块捡了起来,还有孙儿的那把长命锁,然后心心地包裹了起来,抱在怀里,默然转身,也不管儿子和儿媳,自行往村里走去。
陈忠伟和王秀荷悲苦地对看了一眼,然后朝高大元父子及夏春凤三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谢他们找到智的遗骨,之后,夫妻俩快步追上父亲陈前明,想去搀扶父亲,没想到父亲心里对他们有气,拒绝了他们的搀扶,坚持自己走。
看着陈文书及其儿子儿媳渐渐走远,高大元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作孽啊,陈文书因为是吃公家饭的村干部,儿子也在镇里的种子站工作,计划生育要带头,就智这么一条独苗,可没想到才几岁大就走了,唉……”
着,打量了大儿媳一眼,欲言又止,高大元想起了大儿子高有才年纪轻轻就走了,连个传宗接代的孙儿也没给他留下,神情顿时黯淡灰败了下来,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杆更加弯了。
“爸,这副牛骨头怎么办?”高有田问。
“埋了吧,埋到田埂边的草坡上,那边的草多,希望它也安息吧。”高大元想了想,。
随后,高大元:“有田,埋了牛骨就收工吧,回去后随我过陈文书家去,看看能帮上什么,人家陈文书可是没少照顾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