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女说:“我说,这小芹到底算哪一出啊?跟北方侉子生了小孩,又没离婚,咋就又跟这个光头小子订亲了呢?现在年轻人做事真是乱了套了。”
此时,朱雨深已经听明白了,他们正是在讨论汪小芹的事。那天,姑姑把他和汪小芹关在屋里之时,记得汪小芹曾经说过:只要她跑掉,家里的女眷就张罗她跟县城边的一个男人走到一起。她说那个男人好像也娶了亲,女方跑掉了。但家里条件还可以。想到这里,朱雨深朝那片工地靠近了些。他想看看汪小芹现在要嫁的人到底怎么样。那个光头见朱雨深靠近了,眼睛向他射出两道冷光。
朱雨深看清了,那是一副很结实的身板,膀子还有纹身。他光着头,脸全是横肉堆着,那样子很凶狠。
朱雨深连忙退回了几步,退到了姑姑她们那儿。只听邻居小嫂子又说:“这小芹啊,怎么越找越差啊?她那个北方侉货男人比这个光头好歹要帅一些吧!而且听说那一家人对小芹都很好,把她当娘娘伺候着。但她受不了穷,又跑回来嫁给本地人,这不缺德吗?
你看咱们家男人不也没啥本事,咱们不也受穷吗?我不是在这呆得好好的吗?都像她那样动不动就跑掉,那男人还敢结婚吗?听说这个光头有暴力倾向,他前面的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后来他又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坐了牢,才从牢里放出来没多长时间呢。我看小芹那身子以后恐怕是见不到好肉了。她活该!”
听她这么说,姑姑和那个老妇女不住地点头附和。如此一来,嫂子兴奋了,她还要说什么,姑姑却及时推了她一下。几人回过头来方才知道,不知何时汪小芹已经站到了她们背后。汪小芹头埋得很低,她跟姑姑说:“婶子,我妈找你有话说,你过去一下吧。”姑姑说,呆会儿就过去。汪小芹就又低着头走了。朱雨深看到她的脸色苍白。
姑姑走回屋里,朱雨深见状也跟随其后进了屋。朱雨深问姑姑:“这汪小芹怎么这么快又跟了别人?她离婚了吗?听邻家的嫂子讲,她的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是吗?”
谁知姑姑不高兴了,朝他吼道:“你懂什么?咱们这些农村人最讲究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农村里可不像城市里,住在一起这家不烦别家事,都闷着头做自己的事。咱们农村,有的是无事佬和长舌头的人。要是哪家有不好的事,一定得被别人说烂。背后说,当面也说。小芹跟着北方人,穷得哪成样子?她家里人哪愿一直遭别人指指点点?小芹的这个男人样子蛮厚实的,单从相貌看比那个北方侉子要强。但是……实话告诉你吧,这个男人也不大正常。他会动不动发头疯,疯了就要打人。还喜欢跟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
他以前的媳妇就是被他打跑的。住在一起的人,也有不少挨了他的打。这不,他还因为打架的事坐过牢呢。但是他们家人也很会做,家里老底子也不错。跑了媳妇、坐了牢后,他们家人拿了不少钱把媒人侍候好了,要求帮他再弄一个女人过来。
他这样子,好的姑娘自然轮不了。媒人也真有法子,竟然找到咱们村来,找到小芹家把这事说了。听说,媒人好像是跟小芹的姑姑认识吧。媒人说这事时,当然把那男的往好处说。另外,男方家也承诺,小芹她们家只要应了这事,立马摔三万块钱过来。
你想啊,小芹是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子,又是跑回来的,遇这事还不等于天掉馅饼啊。当场就答应了呗。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后,这事就算是定了。钱兑现了后,小芹也住到了他们家,免得北方侉子再来找老婆,闹得人不得安宁。但是,那男人终究是个武疯子啊。小芹有这么多经历,自然也让他看不起。我的妈,他发疯时,整个儿把小芹当作人肉沙袋了。打得她身红一块、紫一块的。
小芹已经后悔了。她跟我说,过这种挨打的日子还不如跟北方侉子过穷日子。她和侉子也没离婚,她想再跑回自个家去。但这个男人和他们家人又哪里肯放过她?说要走必须赔钱。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也没把小芹关起来,小芹要跑还是跑得掉。只是她父母不允许她再跑。一来呢,那三万块钱,他们收下了岂肯再拿出来?
再说,面子更重要啊!小芹如果再跑掉,叫她们家人以后还怎么做人?因为小芹前面把名誉搞臭了,她们家人想挽回一些面子,就拼命地说这个光头、武疯子本人和他们家的好话。有人也相信她们家人说的,情况比以前是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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