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锦拱手道:“既然大哥家里有事,小弟也不强留了,大哥路上小心,多加保重!”
不一道长道:“刘大侠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刘云秀一抱拳道:“道长!米兄弟!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扛起铁锄出店门走去。
不一道长看看天色,道:“米秀才你回家准备准备,早日起程,到京城后会有人安排你的,时候不早了,贫道还有事,那咱们后会有期,保重!贫道告辞了!”说完起身向店门外走去。
米锦连忙一拜倒地道:“仙长珍重!”说着抬头再看不一道长时,不一道长早已走出店外,米锦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奔到门口张望,发现不一道长已经走远。
米锦望着不一道长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出了店门,边走边心下暗道:“不一道长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为了朝廷安定奔波。真不容易啊!”想到这心中不由得对不一道长更加敬佩起来。
一旁观看的绿衣少女也呆呆的望着不一道长远去的方向喃喃的轻声道:“都走了,我也该走了!”
夕阳西残,秋风金桐,古道寒菊。一匹白马驮着一绿衣少女奔驰急行。夕阳余辉映在绿衣少女身上,显得那绿衣少女那般娥娇丽艳,那马跑的更急,绿衣少女脸色绯红,显是行的累了,这位绝色绿衣少女是括苍山林龙福的女儿林绿衣。
括苍山林龙佛早在三十年前便名震江湖了,老年得福,久居括苍,夫人是阴山大侠单刀英雄胡仇刀的妹妹一蝉儿。夫妻二人三十多岁后方才得一女,便是这位绿衣少女,因她从小好绿,故夫妇二人为她取名林绿衣。
这位林小姐生性活泼,一身的功夫很是了得,其性格也和她母亲一蝉儿当年那样天真,林绿衣自幼便得其父母真传,再加上其舅舅单刀英雄胡仇刀的调教,功夫与日精增。
林龙佛年轻时曾在少林寺习武,下山后,在江湖上行走,凭少林正宗硬功夫仗义行侠。一蝉儿是阴山脚下独臂婆婆的弟子。胡仇刀自小在江南长大,二人虽是亲兄妹,分乡长大,一蝉儿学得独臂婆婆的真传,而胡仇刀习得是胡家正宗硬功,三人功夫路数不同,故此林绿衣自幼习武便学兼三家。
林绿衣又得一蝉儿遗传,生的亭亭玉立,美丽动人,正值二八年纪,更加娇媚了,在括苍山上,师兄弟们都叫她“美芙蓉”。这次她单身在外,是奉了父亲林龙佛之命前往湖南衡山祝融峰上封寺送信的。
上封寺的主持悟性大师,是林龙佛的至交,二人都曾在少林寺习过武,悟性是出家弟子,林龙佛是俗家弟子,师满下山后,悟性上衡山上封寺做了主持,林龙佛则行走江湖娶妻生女,久居括苍山,但是二人常有书信联系,这次林龙佛派女儿亲送书信,一是表示对悟性大师的交情,二是为了历练女儿林绿衣。
林绿衣不敢有违父命,催马急行,这一时便到了安庆,浙江和湖南是东西方位,而林绿衣却不走经南昌、过赣江到长沙向南到衡山这一路线,却从北到西再到南绕一个大圈子,原来林绿衣初行路道,闹不清方位,走错了。但等她明白了,她倒挺乐意,原来她头一次出来,为了开心,宁行远路,好开一开眼界。
秋风乍凉,夜幕已临。林绿衣纵马至安庆最繁华的街面上,欲找一家客店投宿,几天来奔波的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再走。她来到一家客店的门口,早有小二吆喝着将马牵了去喂。
这家客店不大,但是生意做得非常红火。林绿衣见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便放下心来,订了一间客房,又要了一些饭菜着小二送到房里去。
饭菜上来后,林绿衣发觉自己很是饥饿,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会儿完全没有了括苍山“美芙蓉”大家闺秀的样子,吃饱后伸伸懒腰,顿时几天来的疲劳减轻了不少。
林绿衣正要铺床睡觉,忽听楼下传来阵阵的叫好声,不禁好奇心顿起,便轻轻的推开窗子向楼下观望,却见大厅内,一群人围着一老一小,看样子是父女俩。
那一老一少父女二人是江湖卖唱的,老的年纪花甲,少的看背影大约在二八年纪。却听那小姑娘对那老者道:“爹爹,咱们就拉唱一曲《望夫石》吧!”
那老者点点头,放好二胡,轻轻的拉了起来。林绿衣听那老者的二胡声拉的凄凉万分。这《望夫石》一曲唱的是孟姜女千里寻夫的故事,所以调子拉的很凄凉,唱的也是肝肠寸断,悲苦哀惨。
众人都静静地听那小姑娘唱,那小姑娘的声音很韵美,林绿衣看的是小姑娘的背面,看不见小姑娘的面貌,但听那小姑娘的声音,林绿衣就觉得那小姑娘长的也一定很美。
林绿衣听的正入神,忽听那小姑娘泣哭起来,林绿衣一愣,忽的又莞尔一笑,暗暗的道:“这小姑娘表演的可真入神!”只听那弦声伴唱声,唱声和弦声,凄凄幽幽,悲悲切切。
当那小姑娘唱完那句:“不寻回我夫誓不回头”时,二胡的弦声嘎然而止,众人听的入了迷,弦声止住时,引来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大伙都纷纷掏出铜钱来,你几文我几文的扔给那父女俩。
那卖唱的父女俩自是千恩万谢不已,林绿衣看了看,轻轻地笑了一笑,正要关窗休息时,却又听见厅中有人说话:“小美人,嘿嘿,他妈的唱的还真不赖来,再给大爷我唱一个,哈哈哈哈哈,来,大爷我有的是钱,哈哈哈,来!来!来!哈哈哈……”
林绿衣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俊美优雅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一身着红,依坐在墙角椅子上,手中摇一把白面素折扇,显得好是清雅,但是林绿衣一听他说话,心中不由的万分厌恶,觉得这中年男人很是轻浮。只听那红衣男人道:“你们都会唱些什么啊,说来听听!”
那老者忙道:“大爷喜欢听什么?”
红衣男人听了笑道:“噢,嘿,大爷我就爱听十八摸,啊——哈哈哈……来!快点给大爷我唱段十八摸听听!大爷有的是银子,哈哈哈……唱好了大爷我有赏!”说着从怀里摸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来,随手丢到身旁的桌子上,接着嘿嘿笑道:“小美人,瞧见桌子上的银子了吗?嘿嘿……只要你把大爷我伺候美了,这两锭白花花的银元宝就是你的了!哈哈哈……快给大爷我来段十八摸!”
那十八摸是低级下流的黄色小调,有些江湖卖唱的为了钱有时会唱这十八摸的,可唱这十八摸的一般都是中年夫妻卖唱的唱,可叫这一对父女唱十八摸,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林绿衣不懂得什么是十八摸,但她看那中年男人的不怀好意的笑脸就知道这十八摸一定不是什么好曲子。
众人听了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暗自叹息,有的则暗暗咒骂那红衣男人下流。
那红衣男人很嚣张,很可恶,可以说是下流、无耻、卑鄙、龌龊!他的言语行动很令人讨厌,恨不能动手打他几个耳光。
那对卖唱的父女很是可怜,委委屈屈,低三下四的与人人卑躬屈膝,为的只不过是一日三餐,虽然凭着自己的双手去挣钱,不偷、不摸、不抢、不夺!完全凭自己的手艺、力气去挣吃喝,但就这样也会处处被恶人欺负,真是可怜!
世人都愿意做那红衣男人一样的人,而绝不愿意去做那对卖唱父女一样的人,这是人心的真实想法,丑陋、现实、也真实!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发现自己和那对卖唱父女一样,身处社会最底层,虽然努力的靠自己去奋斗,可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