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似乎对陌生人很是抗拒。一旁的老太和上前的杨开一直做了许久的安抚工作,老头才慢慢接受了三刀的出现。至于那两名杨开的小弟,则在进屋前就已经被杨开给遣走了。
三刀在大厅门口一直站了近一个多时辰,直到老太和杨开将老头哄得睡着了,他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老头的跟前。
他没有立刻为老头诊治,而是细细地将老头观察了一遍。旋即,三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触碰了几下老头的胸口,跟着轻声细语地说:“中了一枪,好在他的心脏居然长在左边,否则早死二十年了!”
“对,对!”杨开一听,顿时连连点头,说:“都说他命好,不然早死了。可没成想那次之后就疯了~”
三刀这时伸手去给老头号脉了。他一手抚着嘴角,一手抚着老头的手腕。沉默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后,三刀收回了为老头号脉的手,他率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十有八九真是先天灵体。不过可惜,年纪大了,就算觉醒也没什么用了。”
他在心里嘀咕完后又用两根手指在他的头上轻轻触碰了一会儿,继而对着杨开和在一旁略显期待的老太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让他恢复正常的!”
“短时间内?”杨开蹙着眉头说:“所以,能治?”
“无法保证!”三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惊恐成疾,常年累月,精神大损。更重要的是,他的大脑已如他的身体一样,到了垂暮之年。强行治疗或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损伤到他的神经和脑细胞。”
“在疯疯癫癫,惊恐骇然之中度过了二十年而没有其他疾病,这已然是个奇迹。若是换做他人,恐怕~”
三刀这么说听起来无疑是一种安慰。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若非老头特殊的特质,是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的。
“是啊~是啊~”老太这时开口了,眼里一下子就涌现出了一片的湿润,“从疯了那天起,每晚都做噩梦,每天都胆战心惊,我知道他苦,他苦啊!别人疯了,还疯的乐乐呵呵,可他,他是苦啊~熬了这二十年,我有时候看他,我,我真想让他走了算了~”
她说着就热泪滚滚的哽咽着依偎在了儿子的肩头。而她的儿子则开口接过了母亲的话,“你也别说别的,给句痛苦话。人交给你,能不能治!”
“三个月!”三刀沉默了稍许,遂说:“我用最温和的方法去治。三个月之后,即使无法让他恢复清醒,也必然让他不再惊恐度日!”
“好,就三个月!”杨开脱口而出,应声说道:“三个月里,所有的医药费都得你们出。权当是付利息了。三个月后,要是我爸没点儿见好,你们得立刻还钱,还得再算利息。倘若你给我爸治出了别的病或者治死了,哼,那就不是五万的事儿了!”
三刀听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听见杨开火急火燎般的续道:“口说无凭,咱这就立个字据!”
他说着已经走出大厅,该是去拿纸笔了。看着他那急匆匆的背影,三刀不禁暗道:“嘿,这还真是一个会干事的角儿!”
正想着,老头在这个时候醒了。和他眼睛一起睁开的还有他的嘴巴,旋即三刀就听见老头战战兢兢地喊了起来:“眼睛,蓝汪汪的大眼睛。妈呀,鬼呀~挖眼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