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宽阔,江浪汹涌。夜幕低垂,皓皓明月当空,大竹篮在洪波中前行。众人各有心事,只有杜牧还在哀叹他的烛台,其他人皆不作声。
那天扬州发生水灾以后,仍有好多问题都没有找到答案。赵卜道这时想起还有一朵在扬州受难的花尚不明确,于是问琼花仙子。“就是那平山院的妈妈,她本是芍药仙子。”李清照很不高兴地回答,“她因为私自取下玉搔头,被玉帝罚为永世在扬州当妈妈。”
“姐姐,你和芍药姐姐在扬州城两次相遇都没有打招呼。你们有什么过节吗?”李清怡问,女孩子就关心这些是非。“她是花王牡丹的忠实女仆,我们都很厌恶她。”琼花仙子说,“就象在朝堂之上,凡是佞臣、心腹都会受到孤立一样!如果正气占据上风的话。”
“反之亦然。但这应该不是芍药仙子的错!”赵卜道说,“琼花姐姐,既然琼花观已经不属于姐姐的管辖范围,那总得有人接手吧!”
此时江右岸出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寺庙,在万顷碧波之上就象世外仙山一样飘渺神秘。“已经到了金山寺!”玉如意说,“我们当时就是在这里将朱厌堵在寺中!”“我们应该向左沿运河北上!”瑚琏提醒两个划桨的人。
可是众人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奇景。不仅皇上被金兵追得如惊弓之鸟,连自己见到的所谓文人高士也都丑相尽显,赵卜道直叹息,可惜了这大好江山!
“肯定会有人来接管,百花姐姐曾经透露过。”李清照想了一下说,“但相关人选还在寻找之中!”
杜牧凑上来问道:“候选人有什么条件呢?”看样子他很感兴趣。
“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忽然有人在高声吟颂苏轼的诗《题金山寺》,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这声音十分熟悉。“臭猴子!你又来捣乱?”玉如意、瑚琏跳到江面上,“你有什么资格念苏大师的作品?”。众人借着月光一看,江上漂来了一条小船,船上站的人正是朱厌。月光之下,众人分明看见他戴上了佛帽、脖子上挂着佛珠。
“哈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有资格念他的诗?我已经皈依金山寺,你们偏偏又来搅扰!”那朱厌大声笑道。“朱厌!我们赵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带人杀我全家?”赵卜道今天终于有机会和这个帮凶面对面地对话,“你这种人还装什么慈悲为怀?”
“不错!我现在已经有了法名,就叫‘法海’。”那朱厌笑道,“正是为了反省我的所作所为!”赵卜道啐道:“装得好像!不过是个假慈悲!”
突然有一个影子从水里跃出,与朱厌站在一起。吓得两个孔端友的下人惊叫起来,看来他们还没有见过什么妖怪。
“朱厌兄,何必多话?”那人说道,“我们妖界可不知道什么正不正义、江山社稷,我们只知道各为其主。袁天师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众人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原来是那假扮嵇氏后人的鱼精。
“那你们想怎么样?”琼花仙子问道。
“不是我们,是江宁张公子找你们有事!”那朱厌说着,小船上又站起一人。“想不到我还活着吧?”那人开口说话,的确是带人杀害赵卜道、练实全家的刽子手,江宁近郊的张大户家的公子!
“我们还没有来确认你们到底死了没有,你自己倒蹦出来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卜道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你大伯的尸体早就喂鱼了!”
“大伯的人命债我肯定会找你们还的。不过今天我不是为了这个,也不会为了那个臭丫头。”张公子说,“如果你们交出琼花石,我就放了你们。”
“你怎么还想着琼花石?”李清怡嘲讽地说,“你就是找到它,也成不了它的主人!”张公子听出了李清怡的声音,他没想到她就在这儿,所以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是清怡妹妹?你枉为花仙的妹妹,怎么也不学点花语之类的法术,这样你张哥哥才会更喜欢你!”
赵卜道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李清照是琼花仙子。“你……”李清怡气得指着张公子说不出话来。“你是来学花语的?”琼花仙子说,“想拜我为师怎么也不谦虚一点儿?”
张公子仰天大笑:“你那点法术还是留给你妹妹吧!你们一定也得到消息了,天廷正在寻找琼花观的新主人,至少我可以当个候选人呐!”
“你是谁?还想和我竞争当候选人?”杜牧大声喝道。众人全都愣住了,这个张公子如何得知此事?更想不到的是,有这个野心的人还不止一个!
“你们还我全家!”练实哭着向那三人怒吼。“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赵卜道对着那两个宝贝一挥手,玉如意、瑚琏再次腾空而起,化作一白一青两道螺旋光束向朱厌、鱼精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