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赵卜道又读起《山海经》来,练实侍立在床边,他早已把琼花石还给主人。当翻到《西山经》的时候,赵卜道看见书上赫然写着:“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白首赤足?这不就是朱郎中的形象吗?朱厌化作朱郎中来描述战争,赵卜道这才明白《山海经》为什么被人称为奇书。
正在他似有所悟的时候,赵老爷带着乡长来了。“秦乡长,小儿的确身受重伤,不能应征!”赵老爷揭开了赵卜道的被子向乡长解释。“是苦肉计吧?”那秦乡长不无嘲讽地说。“不是这样的,秦乡长!前日还有一个朱郎中为小儿的伤写了说明。”赵老爷说着就把那张白绸呈了上去。
那乡长看了白绸以后一直不作声,经赵老爷多次提醒仍然没有反应。忽然间白绸落在地上,赵家父子和练实发现乡长两眼发直,双手颤抖,都惊讶得叫出了声。
这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白衣女子,赵卜道这一看,认出了她就是自己出走后第一天傍晚在江边遇见的女人。“秦老爷,你没事吧?”那女子大声说道。果真是她!赵卜道听到声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白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妖女琼花!她来做什么?赵卜道感到既紧张又害怕。
秦乡长这才象从梦中苏醒过来一样,连忙说道:“我没事!赵公子既然有伤不能从军,那就免了。但你们家的佃户可都要应征!”赵家父子当即谢过秦乡长。朱厌显神力了,赵卜道心想。“敢问这位是谁?”赵老爷问道,“刚才就已经见过面了!”“这位女侠名叫荷香,是张邦昌张丞相派来监督乡试的!”秦乡长说。
是来搞破坏的吧,赵卜道心想,你妖女改个名字我照样认识你!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父亲眼神很异样,难道老爷他也看出什么地方不对了吗?
“江宁北岸赵家,书香门第,远近闻名,提升了十乡八里的名望。所以朝廷特别重视这里的乡试。”那荷香说道,“赵公子既然不能习武,作文总该得心应手吧!”“是啊是啊,荷香女侠就是来为朝廷挑选武将文才的!”秦乡长接着说,“再过十天就要乡试了,赵公子可不能缺席哦!这次考试的内容就和我大宋抗金有关。”赵家父子连声应诺。
待送走了秦乡长、荷香等人,赵老爷回到了赵卜道的房间。这一次同来的还有赵夫人和高先生。“糟了,要出事了!”赵老爷焦急地说,“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一个女人来监督乡试!朝廷现在怎么如此之乱?”“这个荷香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赵夫人显然同意丈夫的说法,“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看到父母都很着急,赵卜道只得向他们说了自己出走后放出妖女,导致朝廷要员主张投降、学堂破败的事。“看样子听声音,那荷香一定就是妖女琼花!”赵卜道说。“果真是你把妖女放出来的?!你朱世伯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赵老爷上前又准备动手,被赵夫人和高先生拦住了。“要我大宋得以延续,只有用‘一枝笔’将这妖女重新收入书中!”赵老爷对赵卜道说。“可是书和盒子都被妖女抢走了!”赵卜道说。“你长大了,有些事我们也不瞒你了……”赵老爷没有接赵卜道的话,而是独自缓缓地说。
正在这时有家丁来报,说江宁城边养鸭养鹅的大户张员外和他家少爷求见。他们来做什么?赵卜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赵公子把我家客人李清怡藏到哪里去了?”张员外见到赵卜道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没有把她藏起来,我们在江宁城中就分手了!”赵卜道说完就看着高先生。“是这样的,我可以作证!”那高先生很勉强地说,“那丫头带着一只大雁和一只鹅跑了,她说她要去扬州!”这老头总算做了件好事,赵卜道心想。
“还拐跑了我家的大雁和鹅?要知道那只大雁是能够传递书信的。”张员外说,“害得我和我大哥通信都没那么方便了!”“一定是你们把清怡妹妹藏起来了!”张公子还不依不饶。“张公子不要诬赖好人!”赵夫人听出这个张少爷喜欢上一个叫李清怡的女孩,“其实我倒有个主意!”
众人都看着赵夫人等她说下去。“听说李太守家的小姐秀外慧中,比那个叫李清怡的应该强多了吧!张公子何不向他家提亲?”赵夫人说。还是母亲大人好,赵卜道心下大喜,既可以摆脱张家的纠缠又能剪断与李太守家联姻。张员外闻言连连点头,在众人的劝说下带着张少爷等人走了。
“我们赵家从来不攀龙附凤。夫人这一招简直是一举两得!”赵老爷夸奖赵夫人,在场的人尽皆大笑。“请问父亲刚才想告诉孩儿什么事?”赵卜道问道。赵老爷停止了夸奖,开始回忆起家族的历史:“我家先祖的养父是徐敬业、骆宾王起义军中的一名谋士,名字叫杜若。他曾经协助骆宾王、琼花仙子将妖女琼花用‘一枝笔’封入《琼花传》……”
这时又有家丁来报:“门外有两个女人求见,说是公子的老相识!”赵老爷再一次被打断,情绪开始有点激动:“你小子竟然在外面沾花惹草,难怪人家要追上门来!”今天到底怎么了,赵卜道也觉得奇怪,会有这么多人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