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找白老虎干啥子?”一路走来,红娘子还不知道和尚此行目的。看他急匆匆要去找白老虎,忍不住开口问他。
事到如今和尚知道也瞒不住,就把跟马家结怨到被十八子封了自己法术的事说了一遍。
“狗日的马有金,走!红姐姐给你出这个头!”
红娘子说完也不管和尚什么表情,迈着大步就往白老虎宅子方向赶。看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和尚是哭笑不得。只好带着徒弟后面跟上。
“哎……我们不是去打架,去了还是跟人家好好说话!”和尚在后面大声提醒。生怕她那刁蛮脾气去了跟人家起冲突。
“晓得!就你废话多。”红娘子头也不回,只管前面跑。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红娘子到了白老虎宅子二话不说就往里闯,刚才和尚的提醒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站到!你干啥子的,找哪个?”门子看见一个年轻女娃儿不报名号也不拿拜贴,闷起个头就往里闯,急忙伸手去拦她。
“闪开!”红娘子抓住门子的手,一扭一靠就把他摔倒在地。跟着迈腿跨进大门。
“白老虎……白老虎你个婆娘给我滚出来!”进了门,红娘子看诺大个院子一重套一重,也不知白老虎到底在哪,干脆扯起个嗓子大声吆喝。
她这一吆喝惊动了偏房干活的伙计,十几个壮汉拎着扁担、铁铲就冲了出来。
“那个吃饱了莫事在这干吼干闹,白老虎是你喊的!”一个年长的男子站出来斥道,看来他就是这群伙计里的主事。等看清吵闹的是一个年轻女娃儿,那主事的态度又好了一些:“你个女娃子莫事跑这来干啥,快些回去。不然一会白掌柜过来了打你屁股,就不要怪那个!”
一众伙计顿时哄笑起来,有几个嘴贱的还忍不住出言调戏。
“也是白掌柜才下的去手打她,要喊我打就舍不得了,我只舍得摸。”
“那个女子我给你说,白掌柜的是要脱了你裤子才打哦!你千万莫走,我一会也好看一眼!”
“这个女娃儿细皮嫩肉的,又长的乖,你娃要是看了结怕遭不住哦……”三个伙计在那你吹我捧,说的白沫子乱飞。
“老子叫你几个嘴贱!”红娘子听那三人出言不逊,一下发了火。抬手就是三枚钢针打了过去。
那三人只觉嘴皮突然疼的厉害。伸手去摸,才发现是嘴皮被一根针深深地扎了进去。一下捂着嘴不敢再逞口舌之能。
“白老虎你个婆娘敢不敢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帮你把这几个不落教的东西好好收拾一顿!”红娘子教训了那几个嘴贱的继续喊。
主事的看手下人吃亏可不干了,今天要轻易让这女娃儿走了,自己以后拿啥让兄弟们服气。到时人家凭一句:你把一个女娃儿都拿不下来,凭啥管我。就能把自己憋的没话说。
当即招呼伙计上去把红娘子拿下。红娘子看这群人闹哄哄的冲上来,取出铁鞭就抽了过去。
这群伙计,搬点货下个力什么的是没问题。可对上红娘子这样的就不行了,一会功夫全倒在地上不住叫唤。也亏得红娘子手下留情,一条铁鞭尽往肉多的地方打,受的都是皮外伤。
“你个女娃子有本事不要走!”主事的一看不妙,撒腿就跑去给白掌柜报信。
红娘子巴不得他赶紧把白老虎找来。等擒了白老虎那个婆娘,再逼她交出马有金。
“到时候和尚还不得好好谢我!”想到和尚感动流涕的对自己作揖道谢的样子,红娘子忍不住直乐。
四川人有句话叫做:地方生的邪,背后嚼不得。正心里念叨和尚呢,和尚来了。
一看地上躺着十几二十个人,个个都捂着伤口不住叫唤。和尚就晓得今天这个事没法好好谈了。
“嗨呀!你个女娃子,我喊你有啥好好跟人家说。你倒好,上门就打人。这个事情一会咋个说!”一边说,和尚一边拍打着手背。
红娘子见和尚埋怨她,不高兴了。“你个死和尚啥意思,现在是我在帮你出头懂不懂!你不谢我就算了,反倒怪我?再说又不是我先动手的,是他们先要打我,我是自保晓不晓得!”
两人正说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队精壮大汉喊着号子从两边侧门列队而出,站到了院子两边。把和尚几人夹在中间,跟着大门也关上了。
“白掌柜到!”之前那中年人站在正厅门口一声吆喝,两边壮汉跟着把手中齐眉棍重重往地下一跺,也齐声吆喝:“掌柜请上坐!”
两个一身短打扮的女子从屋内抬出一把龙头太师椅,放在正厅门中间的台阶上。分左右一立,往屋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喊道:“有请大姐入座!”
“狗日的!师兄,这个派头有点大哦!”罗修拐了一下造化。
造化只是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娃二回喊我还是先把‘狗日的’这三个字去掉!”
“切!一个盐贩子也敢学人家袍哥舵把子的阵仗,还学的不伦不类,当真是笑死个人!”红娘子嘴上说着笑死人,脸上却是一脸嫌弃。
“你见过袍哥舵把子登场的阵仗?”和尚问她。
“没……没见过,我咋可能见过,我也是听说的。在重庆那个没听过嘛!哎……那个白婆娘出来了!”红娘子急忙指着正门喊和尚看。
正门中走出一个女子,年不过三十。柳眉剑目一脸英气,往椅子上一坐不怒自威。白老虎看了看下面和尚,却是一脸憎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