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还未亮,管事刘玉便开始备车,家里的五辆马车,还有一辆牛车具是准备出发前往县城。
刘玉得快去快回,今日定是要跑上两趟才行,不然所运的东西还是太少不够用的。
待到刘玉出了门,走上大路却是发现路边上走着十几辆牛车。
“刘管事去城里啊?”有村民看到刘玉也是问道。
刘玉心里纳闷,但也是回道:“是要上城里去,你们这是?”
“我们听闻小郎君要为村里铺路,还有为我们修缮屋舍,亦是感激不尽,昨晚也是商量了一下,都要赶牛车前去帮忙运料的。”
刘玉一听亦是感动,又是大喜,这样一来却是能运上不少东西了。
这些村民全是从历里长那里听来的消息,而历里长自然是从李老那里听来的,村里人听说是要铺路,修房,也都是对孙仪涵感恩戴德,后来几个领头的人一琢磨也就有了今天早上的事了。
一行二十几驾牛马车便这样声势浩荡的直奔县城而去。
孙仪涵自然是就在家里了,此时他这两个学生正在书房向他请教问题。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何解?”徐光野行了一礼,头一个问道。
“学识之事,必要多加详细地询问,慎重地加以思考,明确地辨别是非,踏实地去实践,这也是我与你们之前所说的实践出真知。”
徐光野听完点头称是。
“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何解?”这会周闻段起身行礼问道。
“以民之乐为自己所乐之人,民亦会以其乐为自身之乐;以民忧愁为自己忧愁之人,民也会以其忧愁为忧愁,这便是以民为本,心里装着百姓,则百姓心里也会记下你的。”
周闻段听完也是点头称是。
“你们二人所提的总归起来便是,知行合一,为民之本,你们需知,民似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以民为本,解其事,知其心,不可空谈,不可懈怠,知行合一,深入民心,方可为民所爱。”
听完孙仪涵所说,徐光野和周闻段皆是起身行礼说道:“老师所教学生自是受教了,多谢老师解惑。”
孙仪涵听完摆手说道:“不必如此,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二人听完具是一肃,只觉得孙仪涵所说的这句话简直太精辟了,把这老师的职责一句话就包含了,这二人看着孙仪涵的眼神都快发出亮光来了。
孙仪涵看着底下两人的眼光只觉得脊背发凉,赶紧摆手道:“你们二人,回去读书吧。今日午后也要施工,到时怕会影响课业了,且放你们几日假,休息两日。”
二人收回目光,也是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确实像孙仪涵所说的,午后刘玉回来后,也是领着人,开始卸车,声音也确实大了点,徐光野和周闻段的书,也就读不进去了。
“姑爷,高县令回了您一封信。”刘玉找到孙仪涵,也是把信递了过去。
孙仪涵拆开信仔细的瞧了一遍,信中高炳辰也是对这渡口的事赞成,而且也决定县里组织人手去各个乡镇组织建造。
至于船舶的事,高炳辰治下的庆都县却是没有船厂,不过他却是告诉孙仪涵,大沙河下游的新乐县里却是有一个小船厂,他们造的船也不大,皆是一些小船,满足日常出行却是没有问题的,大船却是需要定做的。
孙仪涵想定做几艘商船的,日后定会派上用场,琢磨了一下,决定到时候亲自去一趟看看,至于这些小船,整两艘来就完全可以满足日常出行了。
水运要是通了,日后若是这铁矿开了,那也会方便的,还有以后开的养猪场,反季节的果蔬等等等等,全都可以利用水运,这样也能节省大量时间,而且这保定府里河流交错,若是能贯通一二,那么以后也可以将这些东西运到别处去售卖。
孙仪涵出了门,却见仆人跟这些工匠们正在倒腾车上的东西,现在卸的正是孙仪涵家扩建所用之物。
后面还有好几车,装的却是瓦片,青砖,这青砖孙仪涵怕是不够的,村里的主路也是很长,而且还有一些田间道路,通往各个村民家的路,都是要铺的,目前孙仪涵的想法是先把主路铺好,时候再分铺各个村间小路。
待到卸的差不多了,孙仪涵也是让人把石灰,和糯米都单挑了出来,这些东西却是要代替水泥之用,粘接砖墙的。
一切都准备好,却也是入夜了,活是得明天才能干,孙仪涵也是让众人都先休息去了。
“官人,这料却是备齐了?”凌懿云见孙仪涵竟然坐在书房喝茶,也是上山问道。
“所用之物已是备齐了,明日再让人山中砍伐些树木,便可施工了。”
“那这村中的路呢?官人也是想一同施工?”凌懿云又是问道。
“嗯,这个路铺起来却是不难的,明日让自家仆人前去便可,而且我想这村民亦是会帮忙的,待到咱们院内扩建的差不多了,便也抽出两三人来开始为村民修缮屋舍。”
孙仪涵已经想好了步骤了,凌懿云问他,他便也告诉了她。
“嗯,这样也可不耽误了,我听闻刘玉带了兄长的回信回来了?可是这河运有了着落?”
听完话,孙仪涵也是笑道:“娘子聪明,兄长也是一并都为咱们想好了,你且一看。”说着也是把信递给了凌懿云。
待看完信凌懿云也是笑道:“嗯,如此甚好,只是这船是小了些。”
“呵呵,有闲时咱们亲自去一趟,看看这船厂能力如何,再定做几艘小点的商船,却也是能满足需求。”
孙仪涵说完想了想又是说道:“若是铁矿开了,这水运倒也是可以及时运送了。”
“这些事情,为何一直却是没人提起过,河运之事也是方便至极,但是官府却是不闻不问。”凌懿云有些纳闷的说道。
孙仪涵却是想到了几个意思,于是也是对凌懿云说道:“这县里前任县令,昏聩,尽是想尽办法搜刮民脂民膏,却也很难想真正为民办事,而且这河运之事要花不少银钱,他又怎么会舍得呢。”
“如此之人却是可恶,这些银钱尽是些百姓活命所用的,这贪官却是如此,真是让人愤恨。”凌懿云气呼呼的说道。
这个时代各个县里税收上来的钱粮,具是要送到州府的,州府衙门再派人去送到巡抚衙门,而这巡抚衙门却是留下,将一部分上交国库,剩下的则自己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县里有事要用这笔钱粮,也是需要层层申请的,通过了,才能留在县里用,不过你这理由却是必须充分,不然照样给你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