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不委婉,但却也不用婉转着让人去猜。孙老板似乎有一些失落,看来孙老板并没有想到儒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现在下雪是不假,但毕竟到春节还有大把的时间,要是天变暖了,还能闲着?工程必定会继续。孙老板对儒生说:“儒生,真要是都想回家,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等到明年春天再合作。唉?我还没有问你,明年你还来吗?”
孙老板已经说了明年再合作,他不想失去儒生这个合作人,于是马上又问儒生明年还来不来,儒生笑着说:“怎么会不来呢?我们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吗?”在这大半年里,孙老板从来没有因为工作而不满,孙老板当然希望明年儒生能继续来。孙老板微笑着点点头说:“这倒是真的,我在外面包工程,就数今年痛快。”
孙老板似乎就这么多的话,而儒生却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话。儒生不失时机的说:“孙老板,是不是也该给大家算账了?这样天气好一些我们就回去了,不提前把帐结了,到时候就麻烦。”儒生的意思是说现在就给大家算账,大家已经等不及了。孙老板说:“这个你们不用急,我已经把账大体算了算,因为上面拨下的钱还没有到齐,就不能把工人的工资都开出去,是不是和大家说一声,让大家在这里等几天?说实话,我也很抱歉,不能及时给大家开工资。”
孙老板说得极其坦诚,儒生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对孙老板说:“孙老板,这样吧,我和大家商量商量,看大家同意不同意再呆几天。你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儒生站起身来告辞,孙老板说:“儒生啊,实在对不起,你一定要和大家说,再等几天,只要是拨下款来,我们马上就开工资。”在别的地方也是这样的,工资都开不全,而孙老板的嘴里却不是这样,听他的话,孙老板是要全部开给大家,就是时间紧了点。不过,这才刚进十一月,离过年差不多有俩月,儒生觉得不会呆的太久。进了宿舍,儒生就笑眯眯地说:“呵呵,孙老板答应了。”
答应了是什么意思?好像不太明白,应该把话说明白一些;儒生补充道:“刚才我和孙老板商量一下,孙老板答应了,准备开了工资就放假。不过因为还不到开工资的时候,过几天才能拨下款来。”于是齐刷刷的眼光就都耷拉下来,如月说:“儒生,孙老板没说什么时候能来钱吗?”如月是在为儒生说话,天气这个样子,大家就一门心思回家,给他们一个比较准确的日子,大家也就有了盼头。儒生回答:“就这几天吧,孙老板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你们不知道,孙老板都因此得了感冒!”
这个大家当然不知道,因为大家这几天都不见孙老板;听儒生这么说,大家也就松口气,华子说:“这孙老板不会像别处的老板一样吧?别再砸我们一杠子。”这样的例子多如牛毛,像魏叔的工程队,以后恐怕和魏叔要帐的人会挤破门。儒生说:“孙老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大家都看到孙老板是啥样的人了,他说过的话从来不食言。”儒生对孙老板信心百倍,他有信心保证孙老板的人格。儒生说:“我不能把话说大了,但我相信孙老板言出必行,一定会做到的。”
又是三天,孙老板那里还是没有动静,甚至找不到人,大家天天在宿舍里集合,什么话都说。英子到底是小一点,自从回家的主意已定,英子就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飞,恨不得马上就回家。如月安慰道:“英子别急,我想也快了,再耐心等一等吧。”华子就说:“如月,你是有儒生陪着,当然不寂寞,可我们都是女光棍,心里都想快点回去。不然我们回去吧,让儒生把钱给我们捎回去?”一个星期了,孙老板还没有消息,而外面仍然是天寒地冻,他们要呆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屋里的人就好像得了传染病,那种叫做思乡的传染病,而且迅速传染了所有的人。华子激动地说:“儒生,只是吃白饭,蹲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在催一催?”儒生虽然只是领他们来干活,并没有一分钱的好处,可大家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不管谁来管呢?到了这个时候,儒生也不禁后悔起来,自己自告奋勇的给孙老板找人,可到了开工资的时候,孙老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叫他该怎么办?儒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我到袁大姐那里问一下吧,看看孙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找袁大姐或者能打探一点消息,儒生知道现在这是最可靠的办法。女宿舍里只有袁大姐在这里,其余的都在男宿舍里,这也是正常的事。袁大姐正在手帕上绣花,儒生看见袁大姐似乎在绣鸳鸯,绣的非常入神。儒生压制住心里的焦躁说:“呵呵,在绣花呀?袁大姐真是心灵手巧啊!”他估计准是在给孙老板绣花,或者是为孙老板一个纪念吧?袁大姐头也不抬地说:“哦,是儒生啊?坐下吧。”两个人熟悉了,也就用不着说一些客套话,而且可以看出来,袁大姐似乎知道儒生他会来。
果然,儒生拿来一个凳子坐下,还没有张口,袁大姐就问:“儒生,是不是来问孙老板去干什么了?”儒生就吃惊地问:“是呀?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他相信宿舍虽然隔得这里不远,但大家都小心翼翼,不可能会把声音传到这里。袁大姐笑眯眯地说:“儒生,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还会不知道?孙老板也嘱咐我,如果你要问其他,就让我实话实说,他去催款子了。”孙老板还是那句话,催款催款催款,儒生不禁又是苦笑,对袁大姐说:“袁大姐,到底孙老板什么时候能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