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风,亦如往日那样的温和,独孤焱站在医阁的小桥上,这里比半月前热闹了很多。
有很多大夫,听说医阁没事,又回到了医阁。
看病的人也又多了起来,红玉、红霞又如往日那样,风风光光的,做起了她们医者。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忙,他们过的好像都很充实,无论是病人还是医者……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桥头看水流。
夜晚,这里似乎宁静了一点,可也不算太宁静。
他总算等到了红玉,他拦着她,痴痴的笑着。
红玉低着头,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独孤焱道:“我还是放不下你,我想你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做我们想做的事,过想过的日子……”
“医阁里治病救人的日子,就是我想过的日子。”
他本想说下去,他想说他愿意为她放下仇恨、停止杀戮,但她却似乎不想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他的心口很闷,闷得透不过气。
“红玉……”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免得让别人瞧见了。”
红玉竟绕开他,径直的远去,她应该是要回去休息了吧!可独孤焱的脑子里此刻却不那么想,他在想:“她要去哪儿?会不会是去给别人治病?是去给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拔出剑来,一剑杀了她。
“你去哪儿?”他的声音依然很揉。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她的语气很硬。
“你去给别的男人治病是吗?”他声音还是很柔,但已带着浓浓的醋意。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很难听,她吼道:“我去给男人治病又怎样?我以前经常给男人治病的,天天都给他们治,和你有什么关系?”
独孤焱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仿佛要用从皮肤下面蹦出来,“别的男人发春了,得了春病,你也要给治吗?”
他这一句时,声音很洪亮,原因是他已用上了他的内劲,方圆十里开外的人都能听得到,连河里的鱼儿都震得发慌。
红玉不由得流下眼泪,她乃是争执着道:“对呀!我就是要给他们治,我什么都治得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一道寒光闪过,独孤焱的剑已在手,他真的很想杀了她。
红玉竟吓得要逃,他要杀她,她又怎能逃的掉。他追过去,再一次拦在她的身前,苦苦的哀求道:“我也得了病,你快给我治吧!”
红玉没有理睬,绕过了他,径直的远去。
江南的天很会下雨,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下起了雨……
独孤焱握着他的剑,瘫坐在雨里,他不知道要杀谁,该杀谁,他只是很恨。
他以前最瞧不起那些被情所困的人,他不喜欢拘泥于小事,他觉得那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男人应该有理想,就算不像郑游龙那样,但至少自己也要为了复仇的事业,肝脑涂地。
可现在,他却成了他最瞧不起的那种人。他变成了一个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人。
大雨中,一个孤独的身影,她撑着伞,快步而来。
她给独孤焱撑着伞,自己却半身淋在雨里。
“独孤大哥,你快进屋吧!”
独孤焱抬头看了看,那人原来是红霞。独孤焱没有动,他什么也不想说,哪里也不想去。
红霞又道:“姐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是怪你在郑家杀的人太多了。”
独孤焱冷冷的道:“我杀那么多人,还不是……还不是……”他差一点就哭出来。
红霞搀着他,慢慢的走向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