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哼,没有你爹,就凭这些臭鱼烂虾,谁打得过李自成?你信不信,这仗打完,不论输赢,朝廷都得回来求着咱们左家!”
左良玉这话还真没说错,原来的时空还真就如此。他一屁股卖了丁启睿的朱仙镇大军,导致中原战场彻底糜坏之后,崇祯不仅没有斥责他,反而好言抚慰,让他帮忙抵挡李自成。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朝廷的话事人不是崇祯,而是手上捏着一万多近代化军队的朱慈烺,左良玉的下场可就大不一样了。
“收拾好了吗?”
“爹,都收拾好了!咱们临走前要不要放把火?”
左良玉气得笑了出来,反手就是给自己儿子一巴掌:“你是想被诛九族吗?!太子就在大营里面,你这一把火下去,伤到了太子,这天下可就真容不下咱们左家了!”
左良玉不傻,他只是想保命而已,并不想真的和皇室撕破脸。这也是明末军阀和其他朝代军阀的不同之处。
他们不像是汉唐年间的军阀一样,有着争夺天下的野心,而更像是雇佣军的军头。带兵打仗在他们眼里是一种生意,手上的兵则是做生意的本钱。既然是生意,就要讲个风险回报。造反这种事儿在他们看来明显是亏本买卖。正所谓,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左良玉只是个逃跑将军,可不想当不容于天下的反贼。
父子俩收拾停当,带着一众亲兵刚刚出了大帐,还没等走出营门,只见大营四周竖起无数的火把,刺眼的火光把黑夜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左良玉,你敢带军脱逃?!”
左良玉眯着眼睛,看见面前骑着马的正是太子朱慈烺,当即吓的亡魂皆冒,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冤枉,冤枉啊!”
“你还敢说冤枉?押上来!”朱慈烺喝道。
只见跟在朱慈烺身后的卫兵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武将走上前来。一个高个子卫兵朝着武将的腿肚子狠命一踹,这武将便跪倒在左良玉面前。
“大帅,小的无能,刚要率军出营,就,就被殿下捉住了!”说着说着,这武将竟然哭了起来。
左良玉一看到这武将,心里面咯噔一下,暗道,完了!这人正是他的前锋营副将,金声桓!
傍晚那会儿,他交代金声桓先去前锋营通气儿,等到一入夜,就率军往南跑,为后续的左军其他各营开路。
若是在平时,各镇之间互不干涉,他左良玉的前锋营临时调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出来询问,等他们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大军早就跑远了。
可谁知道他的大营早已经被太子盯上,前锋营这边刚刚出营门,就被太子和虎大威的人堵了个正着。今天白天这一仗,前锋营死伤惨重,加上又是太子爷亲自带队,没人敢跟太子动手,众人只得乖乖就降。金声桓胆子又小,火铳顶在头上一问就什么都招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慈烺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左良玉父子。他现在心里面可真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混蛋!幸亏他留了个心眼,防住了左良玉这一手,不然自己就得跟去年死在武关的汪乔年一样,被卖的毛都不剩!
“殿下,臣冤枉啊,这都是金声桓,都是金声桓诬告于臣!殿下不可不察啊!”左良玉仍在做着无用的辩解。
“把左良玉父子绑起来,带回中军大帐,左军各营把总以上将领全部收监看押等候审问!传令各镇大将速来大帐议事!”
“是!”
灯火通明的大帐之中,各镇总兵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结果一进帐,就见到左良玉父子还有金声桓三人像被捆粽子一样绑了起来,跪倒在大帐正中,登时惊地没有了睡意。
“诸位都到齐了吧?左良玉,你率军脱逃,被孤当场拿下,可有什么话说?”
左良玉这会儿心里已经知道,太子是一定要治死自己的,今日之事,绝无逃生的可能。
他虽然怕死,真的死到临头了,反倒没那么怕了,干笑了两声,说道:“殿下,末将的确是贪生怕死,罪不容诛。但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李自成这只飞鸟现在还在对面虎视眈眈,还请殿下留老左一条性命,让老左替朝廷收拾了李自成,再杀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