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的整个身躯被扭曲的不成人形,就像被抽离了全部的骨骼,变得软绵绵的,如一堆死肉。
虽然有火云罩护体,但坚硬如石的肌肤还是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撕裂开,无数腥红细小的伤口遍布在朱九的身体表面,鲜血顺着裂缝和骨刺汩汩而出,滴落飞洒在石台之上,犹如下了一场血雨!
身处半空的朱九身后渐渐浮现出一轮圆圆的黑月,笼罩住了他的全部身躯,这轮黑月像极了朱九魂海中的那一方神秘的虚空!也像极了他右目中的魂盘投影。
玉清看到这惨绝人寰而又诡异的一幕,瘦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眼含泪珠。
远处的玉尘看到这一幕,隐含沧桑的双目竟也露出浓浓的骇然,他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要如此折磨一个血肉之躯。
钟离从晕眩中再次醒来,他的心变得很凉、很冷,眼神中爆发出一股凶戾!
他的眼角已经撑裂,渗出血滴,衣袍鼓荡,魂力四散,钟离再一次不顾一切地向朱九冲去,口中凄厉地喊到:“小师弟!!”
处在深洞之中的傲天,似乎也感觉到朱九此刻的异常,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外疾冲,可水蓝色的光幕突然大亮,泛起一阵水波,化解了傲天的外冲之力,将他死死地困在石室之内,不能踏出半分。
傲天抬头看向头顶,眼中充满焦虑和不安,由于这石室的特殊,他看不清丹洞之外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感觉到钟离的暴躁,朱九气息的虚弱和诡异,一股让他也感到胆战心惊的力量在朱九的体内出现了一瞬,继而消失不见,他不知道在朱九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正是这朦胧的未知,让傲天更加烦躁!
“九儿!”傲天苍老的容颜透出深深的自责与痛楚,在这极度的痛楚中,儿子傲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眸中。
“宗羲!如果我的徒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老命也要把祭魂宗搅个天翻地覆!!”一声愤怒至极的暴喝从石室鼓荡而出,震的周围的山石嗡嗡作响。
朱九处在昏迷之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嘴唇微张,却终究没有吐出“师父”二字。
玉尘看着再次扑向朱九的钟离,没有阻止,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怜悯,摇了摇胖胖的脑袋。
就在钟离即将再次触碰到朱九身前的气流时,一个神秘的黑影瞬间出现在朱九面前,钟离前扑的身形被瞬间凝固。
这黑影像极了一个女子,一袭泛着黑色流光的宽大长袍,掩盖不住其中包裹的美好躯体,修长,纤细,美的令人窒息。
这黑袍女子的面孔深藏在与黑袍连接一体的宽大帽子里,帽沿在空中轻轻浮动,彷若黑色的云朵,帽子里只能看到两点幽芒。
两点幽芒凝视了朱九片刻,化作一道黑色残影,瞬间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朱九那扭曲破败的躯体。
不知为何,朱九洒落在地上的血迹也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朱九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石台上一般。
钟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空旷,突然发生的一幕幕让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地下的熔岩之海已经恢复平静,熔岩浪花轻轻翻涌,不时冒出一个个晶莹的气泡,释放出一股青烟,两条巨大的水火巨龙依然在一上一下地盘绕着,首尾相连,向相反的方向转动,搅起潮湿炽热的气浪,一波一波的向四周扩散。
数百丈大小的黑石台依然稳稳地漂浮在熔岩海之上,黑石正中的祭坛之上,有四个人影。
舍沙窈窕的身姿悬浮半空,阿耆尼两丈高的巨大身躯笔直站立在祭坛之上,上身肌肉肥大结实,周身红火缭绕,眼中冒出炽白的焰火!
伐龙盘膝漂浮,身边缠绕着一条蓝色的水晶小龙,浑身覆盖着蓝色宝石一般的鳞片,龙目突出,龙须比身子还要长,飘逸灵动。
三人中间,朱九全身赤裸着平躺在半空,核心弟子的黑色衣袍早已不见踪影。
阿耆尼有些古怪地瞧着朱九被血水浸染过的血红躯体,奇道:“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龙炎鱼的味道?这是老夫我养在地湖中的异种鱼苗,没道理啊!”
朱九的随身物品和衣服碎片堆放在祭坛一侧,亮红色的铁片赫然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