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侬只说了一句:“朱九哥哥!”眼泪便如那断线地珠子,扑簌簌地滑落脸颊。
两人跑的脱力,加之刚才太过担心,如今心头骤然松弛,双双委顿在地,司马曜大笑,阿依则是喜极而泣,悲喜交加。
朱九看到二人都安然无恙,心中一宽,微笑道:“我又没死,何必哭哭啼啼?”
阿侬听了,不禁嗔道:“吓死人家了,你还笑!”
司马曜难掩激动之色,喜道:“恩公大人,在下实在没有想到,那观海宗宗主竟然也不是恩公的对手,我司马曜实在是得上天眷顾,幸何如之!“
朱九苦笑一下,深吸一口气,肃然道:“不必多言,我还有话要对你们说,你们听仔细了。”
司马曜和阿依见朱九面容严肃,也收起玩笑的态度,整衣端坐,静心聆听。
朱九对司马曜道:“现如今这大晋皇宫乱做一团,好在你的强敌已去,想必你接替二王子取得储君之位已无大碍了吧?”
司马曜闻言若有所思,继而轻轻点头道:“多谢恩公成全,如今二哥已死,大哥身有重疾,父皇也没的选择,况且朝中重臣也都支持我,想必是无碍了!”
朱九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有件事我想嘱托给你,不知你肯不肯?“,言罢凝视着司马曜。
司马曜连忙道:“恩公哪里话,在下的命都是恩公所救,哪里还有什么肯不肯的,就是让我下刀山趟火海,我司马曜也不犹豫半分!恩公这么问,可不是瞧不起我!”
朱九笑道:“很好,倒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我救了你,阿侬救了我,如今我想把她托付给你,你可要善待她!”
听到朱九这么说,阿依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朱九,旋即低下头,脸上有几分失落和羞涩。
司马曜听了当即嘿嘿一笑,道:“像阿侬这样好的姑娘,就算恩公不叮嘱,我也定然好好待他,如果她愿意,我就娶了她,她救了恩公,就是救了我,我会奏请父皇,册封正室,如果她不愿意跟我,将来我定给她寻觅一个相貌才气俱佳的俏郎君!”
朱九听了司马曜的话,心底觉得一松,徐徐吐出一口气,道:“如此甚好!这样我也能安心上路了。”
司马曜和阿侬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司马曜目惶急道:“恩公要哪里去?为何要撇下我们不管?不可,恩公说什么也要在多呆些日子,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做,尽管吩咐给我就是了,何必恩公亲自动身?”
朱九摇摇头,轻叹道:“如今我有伤势在身,必须返回宗门或者找到师尊才能救治,再说,我杀了观海宗宗主和几个长老,难保他们宗内修士不来寻我报仇,我呆在这里反而危险。你是大晋皇室,不日即位储君,想必观海宗也不会为难你,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恩公——“司马曜还待说话,朱九抬手打断,道:”我意已决,不需多言!“
司马曜凝视朱九片刻,见朱九志态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只得叹道:“恩公要到哪里去,我可差人相送,保护恩公周全!”
朱九闻言笑道:“我隐匿行迹尚且来不及,哪里需要人护送?这岂不是自找麻烦?“
司马曜踌躇道:”这可如何是好,恩公就这样走了,我实在于心难忍!“
朱九道:“好了,退一万步讲,我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修士,肉身胜常人数倍,虽然有伤,但自保绰绰有余,不必为我担心,我明日一早出发,你去给我准备几件衣物和随身银两,最好把晋国到洲境沿途几国的地图也给我找来。”
司马曜见劝说无果,只得答应朱九,忙道:“还请恩公到我府上歇息,衣物银两好办,只这地图需要到府库去寻找,我立刻差人去办!”说罢来到大殿外,招呼一名近处的侍卫,低声吩咐几句,那卫士急忙领命而去。
司马曜又转回大殿,引着朱九和阿娇,走出大殿,步下丹墀。
渐渐聚拢到大殿外的王公大臣见小王子和朱九一起踏出殿外,有的脸色大变,惶恐无措,有的却是难掩喜色,但无一例外地,都急忙跪拜行礼,做臣子的心下最是明白,这大晋已然变天了,籍着朱九一人之力,小王子翻身正位,再难撼动。
这些王公大臣们虽在殿外,于朱九和林观海的斗法看不分明,但那山崩地裂的气势,阴晴不定的光华,平地里冒出的汪洋大海都是让他们心折骨惊的存在。
眼看朱九走出大殿,偷眼瞧向朱九的眼神中无不充满敬畏和惶惧,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