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城,总兵府。
春风依旧,吹皱沈府后园中的荷花池,阳光也一样明媚,照耀着在荷花池心,那不大的听雨亭上。
春风虽暖,但仍还带有些凉意,听雨亭中,也还有不少的阴影。
就如同在亭中喝着茶的二皇子的脸。
茶是好茶,泡得也恰到好处,正宗的雨前龙井,清香四溢。但喝茶的人,却并不没见得有什么好心情。
一贯的春日阳光灿烂般的笑容,已在二皇子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锁的浓眉,和疲倦的眼神。
就连陪他一起,在听雨亭中坐着的战神沈醉,也是满脸的凝重,看不到一丝喜色。
他们已得到霍天仇已到梁沛城的消息,照理说,他们的打虎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应该高兴才是,只是霍天仇暗中带来的八千嫡系精锐,却让他们忧心忡忡。
看起来,霍天仇好似已预感到了什么?
若再加上梁沛的谢飞,霍天仇又如同添了一只手臂。
而二皇子所倚重的萧刺月,却在几日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盘棋,二皇子都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走下去。鹿死谁手,也不得而知。
自己当初雄心万丈,智计算尽,原以为能来个请君入瓮,快刀斩乱麻。却不料霍天仇来势汹汹,以大军为后盾。若真惹得霍天仇丧心病狂,挥军做乱,到时候真要民生图碳。就算杀得了霍天仇,也和自己的原意相去太远,得不偿失了。
更重要的是,霍天仇一乱,他背后的人,还有鸷伏已久,和他相勾结的其他人,会不会乘此机会,纷纷揭竿呼应。如若到了那个时候,岂不要天下大乱,二皇子岂不也成了天下的罪人?
想到这里,二皇子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又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
沈醉摇摇头,忽然轻笑一声,算是打破了沉默,然后道:“二殿下,真是那么进退两难么?”
二皇子又叹了口气,眼光转到沈醉脸上道:“沈战神既已看出朱二的心思,可有解决的方案?”
沈醉目光一凝,淡淡道:“世事本无常,二殿下又何必太过忧虑。想那霍天仇,毕竟也是大明臣子,还不至于敢在二殿下面前,太过放肆吧?”
二皇子缓缓起身,慢慢踱步至听雨亭边的围栏旁,看着那一池春水,好半晌才说道:“此次若不能一举拿下,就已经打草惊蛇了。一个不好还可能弄巧成拙,让霍天仇生出破釜沉舟之意!”
沈醉点头,又摇头,也是沉默一阵才道:“只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尚不足已对付霍天仇的八千心腹。霍天仇也算是够嚣张,居然敢调动如此大军,奔赴徐城?”
“哼,天高皇帝远。在他现在的眼睛里,这里根本就是他的地盘。加上朝中有人庇护,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也就玩玩而已!”二皇子忽然大声道,似乎也已萌生起些怒意。
沈醉也起身,移步至二皇子身后,眼中露出坚毅之色道:“这天下毕竟还是大明的天下,霍天仇再嚣张,也不至于敢与二皇子硬来。二皇子别忘了,站在二皇子身后的,还有我沈醉,还有千千万万的大明子民!”
二皇子眉头渐渐开始舒缓,却又不无失落的道:“可惜萧刺月兄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又怎么样了?”
他话音刚落,前院忽然有人朗声道:“白虎堂叶少谦,求见二皇子,沈战神。”
沈醉不禁心头一怔,这叶少谦,何时竟然已白虎堂人自居了?
萧刺月静静矗立于梁沛城外,看着远处夕阳下的梁沛城。荒野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他清澈的眼神。
他已经听完丁克的故事,但他的心情却并不激动。
救丁克的人,正是易容过后的萧刺月。
丁克的故事虽然血腥凄凉又激荡人心,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却又如此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