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王老魔,现在已经有许多解密的书籍,说王老魔是我们那个年代最有个人魅力的恶人。我当然是很不赞同这种美化魔头的做法的,疯子就是一个疯子,该死就是该死。这些书似乎认为时间没有坏人,只有可怜人,真是像极了圣人写的书。我不是圣人。
那些书籍里都把王老魔当成一个悲剧人物,讲王老魔的故事的时候,会从大业元年,发生在王老魔身上的那件事讲起。那时的王老魔还叫王宇。
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说那件事:大业元年,王宇全家被出卖了。我们再来详细说说这件事情。
高祖皇帝在位的时候,为了对抗顺国,施行了以武治夷的策略,向边境地区迁徙了大量的武林家族。王宇一家就是迁徙到边境的武者家族。
这一招对付顺国确实有效,大晋国兵锋正盛,顺国也不敢对大晋国发动战争,平时都是小股的队伍来边境劫掠,不会出动大部队,而少量的蛮族来边境劫掠,遇见武者,只有死路一条。那个时候,所有的武道典籍还都是秘密相传的东西,蛮族还没有武者。
迁来北境的时候,王宇已是少年,正逢家道中落。王家家主,也就是王宇的父亲,为了振兴王家,决定举家从湖州城迁入北境。迁入北境之后,官府是有奖励的。王宇对父亲的这个决定是深恶痛绝的。虽然家道中落,作为王家的纨绔小少爷,王宇在湖州城里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他当然不想到边境受苦。
王父想着到了边境之后,为王家拼搏出一片新天地的时候,王宇则想着到了边境之后,再也见不到湖州城青楼里的姑娘。王宇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跟着家人迁到边境。王宇还记得刚到北境那天,大人们搭了帐篷,喊他进来,他扭头朝着南方拼命的跑。大人们要追他,他父亲却说,跟着就好了,让他跑吧,不要跑丢就行。王宇一直跑,最后竟然累晕了过去,醒来已在帐篷里。醒来之后,王宇没有成长、没有改变,只是开始寻找新的乐子。他很快找到了新的乐子去顺国那里打猎。这里说的打猎可不是打鹿、打兔子那种打猎,而是打人那种打猎。
为了对付北方的顺国,大晋国高祖皇帝颁过赏格,一个顺国士兵的脑袋可以换好多银子。一般的边境武者想着奋勇杀敌,用战场上得来的敌国士兵脑袋换银子。还有像王宇这样的边境武者,想到了用顺国平民的脑袋换银子的法子。当然,王宇去打猎看上的不是赏银,而是刺激感。
那些年,死在王宇手中的顺国平民数目,应该是远远超过他成为王老魔后杀的人的数目。可是那些顺国死去的平民只能是一个数字,没人怀念。
渐渐地,顺国人认识到了武术的重要性。当时顺国大汗安思诺希望自己国家也有武者,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武道传承。
国贼永远都有。安思诺大汗开出了很高的价码,甚至千金买马骨,很快就有了一批有所贪图的晋国武者投靠了顺国。
王宇虽是个恶少,却不是个国贼,他甚至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晋国主义者,平时最看不起顺国人,比顺国人更让他看不起的是投靠了顺国的大晋国武者。王宇的屠刀开始伸向那些背叛大晋国的武者,与这些武者结怨不轻。
安思诺大汗的计划开展的不是很顺利,投效的武者都是人品、武功低劣之辈,难堪大用,武道发展更是无从说起。
正当安思诺大汗头疼之时,一个名叫宋信的长了个三角眼的投效武者对他说了个办法。宋信虽武功低劣,但口才不错,谈起武道来人人都佩服三分,安思诺大汗对他很是信赖。
宋信对安思诺大汗说:“天下武道千万种,每种练到高深处,都可成为绝世武者,但不是每种武道都适合顺国人来练。大晋国安远县王家的武道最适合顺国人。大汗不如派人去请大晋国请王家人来顺国传授武道。”
王宇的恶名当时已经传遍顺国,他的武功虽只是三流,却也被传的神乎其神,而且都说他武功走的是狠辣的路子。安思诺立刻就信了宋信所说的,丝毫没有怀疑宋信是在借机报私仇,立刻就安排人去大晋国请王家家主到顺国传授武道。
面对来邀请他去传授武道的顺国使者,王家家主很是莫名奇妙,王宇想要杀了这些使者,王家家主拦住了他,并客气地将使者送走,而且开始约束王宇不要再去顺国境内滥杀无辜。
安思诺想到了三顾茅庐,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又一次派人来请,并且带来了更重的礼物。
宋信则趁机在晋国放出流言,说王家已经投效了顺国。
在流言中,王父为了王家的清白,为了王家的基业,自杀以证道。王宇葬了父亲,继承了王家家主之位。王父的死还是触动了王宇,一向无情的王宇,心里有了恨,恨顺国大汗,也恨逼死父亲的晋国人,最恨的却还是晋国的叛徒。或是因为心里感受到了恨意,王宇竟然也有了爱,他开始爱他的家族、他的家人。接下来,王宇过了几年正常人会过的日子为家人、家族而活着。这些年,他更经常地去顺国打猎了。
时间就到了大业元年,我们的大业皇帝刚刚登基,登基前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北边的顺国显然认为这是一个进攻我们大晋国的好机会。这也确实是一个好机会,那时我们大晋国的边境很是空虚。皇位的争夺,不仅仅让中央的势力牵扯了进来,边境的势力也不能幸免。
当顺国大军压境,晋国主和派的声音就占了上峰。就像我们衡山派内有各种派系一样,晋国朝堂上派系也是不少。关于顺国,朝堂上就有主战派,主和派。
一般人主战、主和多是从情感或大道理出发,有人痛恨外族人,有人同情外族人,有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人说天下大同,四海皆兄弟。朝堂上的大人们主站或是主和不会再被情感和大道理迷惑,他们主站或主和多从自己利益出发。所以,主战派、主和派的成员并不固定,都是跟着利益走的。想要战功的自然会主战,想要边境贸易安定的自然会主和。有时候,主和派和主战派立场会一致把顺国打服了,生意才更好做。
大业元年这次,主战派虽想要军功,却也知道打赢才有命去领军功,对比双方状况后,主战派的声音就弱了。主和派的声音虽然突显了出来,但和平与否却不是主和派能决定的,而是顺国的大汗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