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山的游人真不少,别看是冬天,他们那高兴劲,就像我吃到了肉包子。看见光秃秃的树,就在那拍照。看见鸟是,看见鱼也是。还有些人在看我,我就生气,我也不是树,不是鸟鱼,凭啥看我?
我就坐在那喘气,他们还指着我,不知道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些啥,反正说说就乐了。
他们一笑,我就不生气了。我嘻嘻笑,低头看看自己,衣服裤子都没跑丢,裤裆里的鸟也没飞,他们笑啥呢?后来看他们好像是指我的头。我一摸头,这才发现,我是戴着院长的道士帽子跑的。
这下我明白了,我才不管他们呢,他们笑,我也对着他们嘻嘻笑。
这时雪渐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像刚淋过水的面粉,成片往下掉。远处的山也变白了,树像被刷了厚厚的白铅油,白的泛着亮光。雪渐渐变大,我感觉天也变的雾蒙蒙的。
我也是渴了,抬起头,张开嘴,雪花掉进嘴里,我吧哒吧哒嘴,感觉比包子都甜。
就在我等着追我的道士,想认输告饶的时候,回头瞅了半天,发现后面根本没有道士。我就想不通了,既然没人跟着,怎么跑着跑着,好像身后总有个黑影呢?
我歇过劲了,站起来就走,我每走几步就回头,发现没人跟,我想他们是不是藏起来了。后来我就小跑,我跑着跑着,突然回头,想给他们一个冷不防。
这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猛一回头那会儿,后面果然有个黑影一晃,我吓的,没敢多看,撒开腿,又开始快跑。不一会儿又跑不动了。我又想认输,可是一回头,还是没发现有人跟着我。
就这样折腾了我三四回,身上都被雪花淋湿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的‘黑影’,是被我抢下来的院长道士帽后面的飘带。
我这个扫兴啊,出了正门,看见前面窜出个黑猫,我吓了一跳。黑猫也看见我了,没搭理我。黑猫口里正叼着一个老鼠呢,走几步将老鼠放下,我一看,老鼠是活的。
逃脱猫口的老鼠,并不急于跑掉,先是左顾右盼的,也看了我一眼。后试探着走几步,见黑猫并没有抓它,就想快跑,刚要弓身,黑猫就用前爪扒啦它一下,老鼠轱辘一圈,灰毛沾了一身雪,起来还想跑,黑猫又用前爪扒啦一下,老鼠又轱辘回来,老鼠身上的雪又厚了一层。
我一看,黑猫是在玩它,我就嘻嘻笑,蹲下来,看热闹。后来老鼠就不动了,我说你怎么不动了,老鼠没理我。我又说了一句,这回老鼠说了:“谁敢动,动动就死,换你试试?!”
我想也是,就在那嘻嘻笑。
黑猫伏在那里看了一会,喵喵的叫,摇着尾巴向旁边的岩石走去。老鼠一看猫走远了,猛地向另一边树丛跑去。黑猫反应够快的,呼地在空中腾起,老鼠像是被定住一般,立在那,我就嘻嘻笑。指着老鼠,我说这下你可死定了。
确实是这样,黑猫落下来,一口正咬在老鼠脑袋上。边咬边喵喵叫。我更是嘻嘻笑,我笑老鼠太傻了,凭什么怕成那样?要是我,见了厨师也这样,那我凭啥能比别人多吃俩包子?
笑过之后,我还有点恨黑猫,我看它比厨师和院长都狠,我说你真不是东西!
黑猫听到了我的话,看了我一眼,喵的叫一声,说:“我就想玩死它,有毛病吗?”
是啊,有毛病么?我想也是,没毛病啊,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与我也无关啊,我就嘻嘻笑。黑猫也不理我,挺着胸脯,翘着嘴边的几根胡子,在我眼前大大方方迈着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