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个世界里将自己度化成一位高高在上的人,铲除诸多妖孽,但在血腥中杀红了眼,无缘无故与同盟者抢食多变的性格使他在错综复杂的部落矛盾中争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却因自私贪婪的头衔没能走上大位。
刘云郁郁寡欢,从网络中走了出来,发现满天星斗正在看自己。一阵风轻轻掠过心头,令他不寒而栗。
孤独不知从哪里来,带来了罪孽深重的启示。其实他的下场早在大学生涯便崭露端倪,用适当方式开着浅浅的玩笑。他无可奈何的惋惜着前前后后,着重不理解天上的星星为何如此优雅地展现出自信,自己身上的信心和它简直没法比,它高高在上,而自己渺小至极。琐碎的什物占尽脑海,在那个孤零零的夜晚,漫天星辰的伴同下他回到寝室,感到疲惫不堪,渴望沉沉睡去,什么也不想,可是没有半点睡意。
很多人经历过可怕的失眠,他便是这其中的一员。他内心告诉自己要坚强点,当眼见着没能坚持下去时,他也不指望别人施舍点什么,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但如果非得做出点让步,想想看,倒不如来点同情。
总有一天,他不再会感情用事,任何了不起的事情也不至于着急忙慌地大呼小叫,到那时刘云已经变了样,随处可见的皱纹已经说的很清楚,只是这一路途走的太漫长,以至于期间频频出现笑柄,比如因阴郁归咎起母亲。其实,他本意并不在此,只是希望在发难的途中可以争取到母亲关心,他太需要那份爱了。
事实说,他的心里只有自己,没别人。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李雪梅从电视的情景里无意间想起自己的儿子随口说道。
她的思念与日俱增,也因为电视里常演那些揪心的故事。挂念迫使她把注意力从电视里收回来,自言自语地讲着无关紧要的话:一定没有听我的话挂蚊帐,即使蚊子到处都是倔强是这孩子致命缺点,他以为自己什么都对,从来不会采纳别人意见这么长时间电话也不说来一个,难道家里没人了吗?偏见的加重实属迫不得已。
电视里的声音被妻子无端的唠叨盖过去,激起了刘权心中一丝愤怒的火花,又一次只身站在了彷徨的渡口,妻子的这种不理智已经让他恼火了整整三十年。如果时光追回到年轻时代,他一定将满心怨气化作无情的暴雨倾泻下来,让她顾及到自己的心情,学会尊重别人。即使事后也许会后悔,因为一旦选择那样做,将展开无休止的争吵,搞得家里鸡犬不宁。他太了解她了,执拗使她不会轻易放过别人。
当年凭着年轻气盛的冲动,两人谁都不肯低头地进行过一次规模浩大的斗争,这场血雨腥风的较量持续数天,没有人占据明显优势,到最后不了了之,和好如初的想法最终走上台面。但那余波一直牵绕着两人的心,以至于仍然怀揣那种心理:总有一天一劳永逸地将对方的威信在自己面前低头。
结果是多少年来拙劣的争吵方式以及例行挑剔从根本上变成了一种难能可贵地促使和睦升级的绝佳途径。渐渐地女性身藏的耐心生活里坚持到了最后,就那么凭白无故地、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对方心理防线,同时,岁月的流逝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衰老正在加速发生在刘权身上,再也没有力气和妻子展开一场真正的较量,只想呆在安静中,李雪梅倒没有被年龄束缚,仿佛焕发青春,任由性子胡来,精准地抓住难得的机遇,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面对咄咄逼人的残酷现实,刘权假装无事地咽下种种,比起享受安静,生活里出现的困扰就继续存在吧。
当妻子从电视里走神后喋喋不休地说着儿子,只有刘权最清楚她此刻想要什么。他点了一根香烟,目光直视荧屏,开了口。缓慢的语气里暗含着久经考量的努力。如果说仅仅一句话就使她的心情不再凌乱不堪,六神无主,那么,这句话里蕴含的能量将饱含真情,其间绽放出希望之花,带来的不可思议完全可以与两人年轻时相拥一起尝到的温热感受相比。他说:
“距上次通话大概一个月多一点,如果为他好就让他安静地多经历一点事情吧,总不能怕跌倒时时站在身旁。”
李雪梅默默不语,承受着母亲角色的煎熬。她没再提出异议,其实这种想法也想过,只不过仍然渴望丈夫轻声轻语地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对于一个女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庇护,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情感上的理解可以使她腾出很多时间安心做别的事情。也许和谐的秘籍里讲的正是这些。生活里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什么事都要由她出面,天生的坚忍性格使她担此重任,她总是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所以总是不停的忙碌。一般而言,丈夫充当了出气筒的角色,因为什么事都指不上。但它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的胸怀如大海般宽广,时时包容着这个女人的心。而她感受到了一条心,对方有力的庇护,做起事来得心应手,家里打理的一尘不染,衣服整整齐齐摆在一边,阳台上的秋海棠争相斗艳,飘来怡人馨香。
邻居们也有话要说,邻家的老人坚持说他们是幸福的一对,完美地诠释了生活。年轻的夫妇们更是羡慕不已,时常为看到温暖的画面心头平添忧愁,希望金婚有一天属于自己。婚姻出现危机的人也开始自省,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经过冥思苦想,最后终于得出结论:
幸福就是相互包容,多些理解,保持一颗简单的心。
李雪梅把年轻朋友得出的结论丝毫不差地告诉了丈夫,得意地咧开嘴,一时间重又出现了少女时代的烂漫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