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成是至此为止第一位面试通过的人。
面试正在继续,学生们进进出出,每个人心里总会留下难忘的心情,可是,也有些人做的很从容,乍一看,好像很清楚何去何从。
时间一秒秒地流逝。
女士突兀地掀开了门,脸露和蔼的笑容,仿佛出于精准的直觉确信说再照这样下去时间必定往后推延。外面的人群都相信了她,默默相视。片刻,最后她决定三人一组一起面试。果然,不一会儿,走廊等待的人就减少了一半。
“这样简直棒极了!”郝东平故作神秘的解释着,“在混乱中进行,我们几乎成功了一半。”
没有人留心,他的话仿似空气一点点被风吹散,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里,郝东平、刘耀东和闫坤安排在了一组,他们鱼贯而进,个头由高到低,迈开的步子都整齐一致,令人想起训练有素的士兵。只身在外的刘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幸运的在一起而自己只是孤身一人而且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位,那种五味杂陈的感受用他事后的话说像是迎接命运最严厉的审判,自己站在被整个世界遗忘的角落里,想必再可怜的人命运也不过如此了。
刘耀东是三人里最出色的,他拥有班级靠前的名次,夹在简历中加分的证书,以及自身毕恭毕敬的那一套全功归于年少时父亲严格的家教。总之,他轻易得到柳源的门票,没留下一丝遗憾,轻松地走出了门。不过,另外两人便不容易了,他们成绩平平,几年间没有留下任何值得一提的嘉奖,只顾享受于自己设定的生活方式,外界最光彩且积极的一面都无从撼动内心,一如沉静的死水,很难卷起涟漪,勾起他们最初的梦。面对考官似有懈怠的提问,两人装作镇定的回答着,内心已然揭晓结果。
对方突然停止了正在进行的提问,再次回到话题时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难熬的一分钟里什么可怕的想法都会出现,至少郝东平是这副可怜相:
低垂着双眼,汗水涔涔,顺着脸颊往下淌,把长久站立引起的腰间疼痛搁在一边,没有想望地等待着可怕的宣判。
但是闫坤截然不同,双眼左顾右盼,把精力全放在了考官心思上,屈服命运向来不是他最拿手的,即使现在显得极为被动。然而,那种徒劳的努力一般没什么用,对方所需要的是些真东西,可是,他尝试争取的劲头以及前所未有的胆大令人产生一种错觉。
年轻的考官被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为了掩盖内心慌乱能体面的站在人前,装模作样的再次翻阅起简历,尽量减少目光上的碰撞。霹雳间,他像从中找到了什么,目光一动不动地定格在那里,眼里闪烁出希望的光芒。
“咦?”他对闫坤说,“你来自山西?”
话一出口,闫坤立时感受到一丝交集,如同收到了外太空的强烈信号,本能命令自己用极为热情的方式去回应: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