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中的衣服没能转移到异空间里。我在里空间中找到一条裤子换上了,但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衣服,毕竟或有血渍或破破烂烂没法穿。而且,我手臂打着石膏,尽管没有束带,但一个人还是不方便换衣服。”
“我的外套借给你啊。”说着我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到谢长歌的病床上。
“不要。”谢长歌拒绝。
“切,”我没好气地说,“你看你的病号服,这么宽大。要是你遇见了一个智商低下行动缓慢的丧尸,结果因为被它一抓没法脱身,你可就惨了。丑话说前头,我可不会来救你。”这么一想,谢长歌穿着这病服是怎么逃脱丧尸的?还有最蹊跷的是,谢长歌怎么从改造尸手上逃离的?
“我觉得你还是换上好。”陈耀飞对谢长歌说。
“那,请你帮我换一下。万分感谢。”谢长歌向陈耀飞请求道。
“喂,要我帮忙吗?”
“走开。大叔你转过去!”谢长歌愤怒地对我说。
“切,小赤佬,当你的身子是金塑的啊。谁稀罕看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说着我转过身。
完成换衣,理好装备,谢长歌打开房门。我在他身后想着要是他遇到丧尸,看他哭着向我求饶的样子会有多好笑谢长歌没有遇见丧尸,我们也没有。如谢长歌所说,我们真的回到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的表空间里。
“首先,我们去收集食物。由于多了两个人,食物的储备要多一些。水也不能忘记。没有食物,人可以活好几天,但没有水,人活不过至多七天。”
“照你们说的,我们剩下没几天就回不到现实世界了。到时候,有没有水有啥区别?”
谢长歌转身瞪了我一眼,继续指挥:“为了避免病栋发生变化使我们迷失,我们互相不能离开对方。万一有人走失,我们必须在傍晚六点前迅速找到对方并一同回到三号楼十五层。如果在傍晚六点半前我们还是失散,那失散的人就独自一人赶到三号楼的十五层。两个小时后无论我们分不分开都要在一起确认房卡的归属人。”
“干脆把房卡给我。我在这里找吃的找一个小时,然后回到病房里等你们。”说完我对他们露出我能做到的最灿烂的微笑。
“三个人,眼界广,能够发现更多的东西。”小赤佬谢长歌,说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我是不会把房卡给你们的”嘛。
我们三人一起寻找食物。谢长歌带我们坐电梯到三号楼的小卖部里。奇怪的是,在我的印象中三号楼的电梯在表空间里不是都故障了吗。难道如谢长歌所说,是因为这病栋在变化的缘故?
我望着谢长歌的背影。他穿着我的外套,除此外没有穿其它衣服。由于他的左臂打着石膏,他把左臂袖子给剪了。没错,他把袖子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剪刀给剪掉了。我的衣服啊……
“应该不会是谢长歌在这里,我们才畅通无阻的吧……”心念自己的外套,我嘟囔着顺手开开边上的房间门。门上锁无法开启。“嗯,果然不是……”
“喂,跟上。”谢长歌在催促我。
“知道了。”我跟上两人。
这次行走在表空间里,除了上锁的房间,其它地方诸如电梯、楼梯、小卖部,都畅通无阻。没有破电梯,没有大箱子,只有到处都是宝藏的小卖部。我真是太幸福了,比月考考试得了一百分还幸福。
“唉,八月三十一日,马上就要正式上学,然后就是开学初的考试了……”我叹气。
“现在什么情况,竟然还想着考试……”谢长歌抱怨道。
“怎么不能想着考试了?对了,我还没有复习过。啊,都怪你,陈耀飞。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忘记开学初要考试得抓紧复习的事?”
“哎,”陈耀飞摸摸后脑勺傻傻地说,“是我的错吗?”
“当然是我自己的错。”怨人不如反省。我忘记开学初考试的复习是我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易佳和,对不起。”陈耀飞这小子就是这点让我没辙,总是认为自己真的犯了错。勇于承认错误是不错,但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揽在自己身上。
“耀飞,”我走到陈耀飞边上把手放在他肩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是你也要明辨是非。什么该承认,什么不该承认,你得学会辨别。”
陈耀飞点点头,然后对我露出比小卖部里的灯光还闪亮的如太阳光芒般的笑容。
“唉,有颜真的是能够为所欲为的,连笑起来都能迷倒人。如果我有这样的笑容,我定能捕获一大片妹子。”
“没可能。”商品货架后面传来谢长歌的声音。
握紧拳头又放下拳头,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我恨恨地抓住几个巧克力派丢进购物篮里。
应我的要求,我们三人带着打包好的大量食品来到三号楼的第三层。与熟悉的自动贩卖机重逢,我喜极而涕,两眼汪汪。一不留神,我已经抱上了自动贩卖机。
“恶心,”我转头,谢长歌用嫌恶的目光看着我,“以为你只想抱男人,想不到也喜欢抱机器。”
“它可是我们的恩人。对不对,陈耀飞?”
陈耀飞点点头。我继续说:“要不是它,我们早就饿死了。”我真想亲它一口。
“咦?”
“怎么了,易佳和?”陈耀飞走过来。
“这里……这里的钢圈不是破了吗?还有,我记得这兄弟可是给了我们好多吃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它好像有所补足……”
“大惊小怪。”谢长歌头也不转地向电梯走去。
我和陈耀飞跟上他。知道谢长歌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我要陈耀飞帮我问他:“谢长歌同学,刚才……”
“每次重回表空间如同一个重置,放在垃圾桶中的垃圾、小卖部中缺失的食品,都会自动补足。”
“真的?”我难以置信。
“经历过多次,我已经确定就是这么回事。”谢长歌说。
我发现,只要我没明着问谢长歌,谢长歌自己会把答案说出来。于是,我问陈耀飞:“耀飞,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过,”谢长歌不知道中了我的套儿抢先回答,“这个病栋是在变化的,无论表里空间。”
回到谢长歌的病房,我们放置好物品。陈耀飞说要小便,谢长歌就让他在病房的卫生间里解决。
“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们只有小便的感觉没有大便的感觉呢……”我故意不去看谢长歌。
“这里发生的事本不能以常理来思考。或许,我们吃的东西只能饱腹,实质上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也说不定。”
察觉到我的目光,谢长歌别过头去。
“谢长歌,我说你为什么总是不正面和我谈话呢?”
谢长歌沉默不语。
“现在这样,十多年前也是这样。我又没有招你惹你,你怎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谢长歌沉默不语。
“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为了摆脱你,我巴不得被丧尸咬……”
“住口!”突如其来的喊叫把我吓得灵魂出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长歌下床匆匆把从小卖部里带来的防身武器放到小包中。由于他太过匆忙,他的左臂磕到床头柜。大喊一声,谢长歌靠到床沿捂着左臂痛不欲生。我见此在第一时间赶到他边上,但他仍然这么冲我高声喊道:“走开!”
“怎么了?”陈耀飞从卫生间里出来。
“陈耀飞,帮我……”
“陈耀飞,别过来!”我阻止陈耀飞。
谢长歌紧咬牙关,额头上已有汗珠冒出。他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与怨恨不同的异样情感。
“叫你急,叫你野……”说着,我以我有的经验帮谢长歌做处理。
说实话,我压根没上过紧急救助的专业课程。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用我这步入社会以来的全部知识为谢长歌缓解疼痛。好在,石膏没有损坏,谢长歌在我执意地调整他的身体位置后似乎也好了很多。
“少生点气,你还伤着呢。”虽然不知道我做的事会不会让谢长歌的手臂情况更加严重,但自打我用公文包里的绷带为谢长歌固定手臂放置位置后,他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
“看吧,我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没到受你冷眼的地步。”工作完毕,我用毛巾为谢长歌擦汗,然后再给自己也擦擦。
“没有讨厌你。”谢长歌好像呢喃了这么一句。
我放好毛巾,理好准备在里空间中防备丧尸的工具后对谢长歌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即使你讨厌我,我一直没有讨厌过你。十一年了,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和谢长歌你成为朋友。这是我的真心话……”
话音未落,陈耀飞插嘴说道:“十一年了呀,你们认识的时间有这么久了啊,怪不得感情这么好。”
“我和他哪里有什么感情?”苦笑着回复陈耀飞。惊讶于没有和我说相同话语的谢长歌,我转过头去看谢长歌。
谢长歌坐在床沿上,低着头,脸上红红的。在我想说“你不会在思春”时,谢长歌开口说道:“余下来的时间就由你们到表空间中探索医院情况,我在病房里等你们。记住,傍晚六点半前一定要回来。”
原来,这小赤佬早有预谋。放心留在病房里吧,等你手臂好了,我会揍你一顿的。